楚翊進宮報喜。
皇帝親自為這個孩子取了個名字,楚泓玨,小名玨哥兒。
正值盛夏,玨哥兒就穿著一個肚兜躺在榻上,出來的胳膊跟藕節一樣白。
楚泓瑜和楚長笙隻要結束了功課就會鑽到雲初屋子裏來,兩個孩子手撐著下,目不轉睛的盯著玨哥兒。
玨哥兒稍微擺一下小胳膊,小哥哥小姐姐立馬興的道:“哇,我們玨哥兒真棒。”
“玨哥兒手勁力氣真大,好厲害!”
“娘,尿布了。”
母立即走上前,將孩子抱到一邊去換尿布。
“玨哥兒喝去了,世子郡主也要用膳了。”鄭嬤嬤將兩個小主子帶到花廳去了。
雲初還在坐月子,就在臥房裏用餐,床邊支了個小幾子,楚翊陪著一起用膳。
“楚墨聯合史臺彈劾太子作風,指責太子不配儲君之位。”楚翊吃了個差不多之後開口道,“東宮節節敗退,皇後出了昏招,讓皇上奪走了印,如今是惠妃與雲妃共同協理後宮。”
雲初放下了筷子。
從懷孕到現在坐月子,楚翊很在麵前提朝廷之事。
開口道:“是要開始了嗎?”
楚翊點頭:“朝中會有段時間不太平,我回來的時間會一些了,委屈你了。”
“哪裏就委屈了?”
雲初溫的笑。
之前半年,他們一家人在外遊曆。
回京後,至今半年多,他每天隻有半天在大理寺理公務,其餘所有時間都是陪著和孩子。
本來早就該將二皇子恭熙王楚墨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了,為了不出意外,讓孩子順利降生,是拖到了現在。
馬上出月子,也該讓自己慢慢忙起來了。
“你在這個位置,有些事就是必須的。”喝了一口湯說道,“你別擔心我,我得做點事,不然太胖太胖了,真的沒法見人了。”
“哪裏胖了,這樣正好。”外頭林氏走了進來。
林氏如今隔三差五就來王府,裏裏外外已經來去自如了,看到楚翊支著小幾子坐在邊上用膳,幾子很矮,他隻能坐更矮的小兀子,兩條大長憋屈的在下頭。
這樣的場景,林氏已經看習慣了。
畢竟之前,屋子裏還支了個窄窄的床榻,楚翊就在上頭睡了大半年。
“母親來了。”楚翊站起,“我出去看看兩個孩子。”
他走的時候,將小幾子一同帶出去了。
林氏在床邊坐下來,低聲道:“不得不說,楚翊比謝景玉可強多了……”
當年初兒早產,子虧空,坐月子的時候,謝景玉基本上就沒出現過。
而楚翊呢,從初兒懷孕至今,就一直陪伴在側。
別的男人在妻子懷孕時,一般都會納妾,平西王府後院卻幹幹淨淨。
足以證明這個男人可以托付終生。
“還提那個人做什麽。”雲初開口道,“我聽楚翊說,大哥升了。”
林氏臉上出笑容:“你大哥三月份親自去理農田賦稅的事,順道把那地方一直存在的流民問題解決了,立了大功,皇上也不小氣,把你大哥從七品提到了五品,連升兩級呢。”
雲初知道,這一年來,大哥沒有再收斂鋒芒,而是大放異彩,多次立功,因此才能如此迅速升。
這樣一來,雲家勢頭再次猛漲。
但這又如何?
這一世和上輩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孩子滿月的時候,雲初和楚翊一致商定不辦酒,如今朝廷氣氛詭譎,他們不會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在雲初出月子的第三天,楚翊在額上親了一下上朝。
上朝還是老規矩,各位大臣流啟奏,說的都是民生大事,說完之後,史臺的人出麵彈劾一,主要是彈劾太子德不配位,彈劾平西王不務正業,彈劾皇帝不該損傷一國之母威嚴……總之就是象征彈劾一下。
最後高公公問一聲,是否還有人啟奏,若沒有,今天的上朝就結束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一個公孫家的人走了出來。
皇帝的臉一沉。
這半年來,東宮與老二雙方你來我往,每次都要鬧些芝麻爛穀子的事出來,不是公孫家男丁調戲婦,就是桂家惡奴欺百姓,這些破事,他都聽膩了。
“稟報皇上,微臣有事上奏!”
公孫家的人掀起袍,直接跪在了地上。
楚翊的眉眼閃了閃。
昨夜,他安排人給公孫家送了一封匿名信,信中,是這些年來,楚墨參與科舉舞弊的證。
皇後如今勢弱,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扳倒楚墨的機會。
公孫家的人大聲道:“科舉乃大晉朝選拔人才的最主要的途徑,可是,有人卻利用科舉,牟取私利,並在朝中安大量自己人!”
皇上的麵頓時變了:“速速道來!”
公孫家的人立即呈上證據:“據微臣私下調查,發現曆年考上的進士之中,至有十人在考試前與恭熙王見過麵,這不能說明什麽,但微臣還查到,這些人都給恭熙王在錢莊存過銀子,而存銀數額最高的幾位,在場上可謂是順風順水,如今最順利的那位已經了閣,職僅低於大學士……”
楚墨的腦袋嗡嗡嗡直響。
半年多前,謝世安就來告訴他,楚翊正在查科舉的事。
他當天就安排死士,將那幾個知的員給殺了,至於證據……那東西早就被他抹幹淨了。
這半年來,楚翊沒有任何作,他就以為這件事已經完遮掩過去了,自己也放鬆了警惕。
卻萬萬沒預料到,竟然在這個平平無奇的早上,由公孫家的人捅了出來。
也就是說,皇後和老三聯手了!
“皇上,科舉乃國之基本,若存在舞弊行為,那這些年還不知道有多真正的棟梁被埋沒了!”
“染指科舉之事,影響國之本,此事不容忽視,還請皇上徹查恭熙王與桂家!”
“恭熙王參與科舉,在朝廷中安自己人,這分明是覬覦太子之位,想取而代之!”
“……”
楚墨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每個皇子都有那個心思,但人人都是藏在暗,若被挑明放在明麵上,那就是犯了大罪!
“兒臣冤枉!”楚墨匍匐在地,“我大晉朝立國以來,通過科舉選拔了無數棟梁,兒臣怎敢染指科舉!還請父皇徹查此事,還兒臣一個清白!”
他不知道公孫家怎麽找到了證。
但沒有人證,一切都是白搭。
父皇絕不會因為這些似是而非的證據,給他這個優秀的親兒子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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