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已經初冬了。
京城的初冬已經很冷了,荷花池水心涼。
林大人林強就這麽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跳進了水中,在裏頭玉佩。
這麽大的水池,一個才七八歲的孩子,怎麽可能會的到。
林強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拱手道:“叩見皇上,微臣方才聽說皇上的玉佩落進了池水之中,微臣這就安排人尋找。”
楚泓瑜斜睨了他一眼,帝王氣勢有了那麽幾分,冷聲道:“小孩子玩鬧,林大人瞎摻和做什麽,一邊看著。”
“爹,你不用手!”池中的林冬冬冒出了一個腦袋,“是我和皇上說我遊水厲害,所以皇上才考驗我,如果我能功找到玉佩,皇上就讓我做第一侍讀!”
林強低著頭道:“皇上,微臣兒子笨,找不到玉佩,還是讓微臣來吧。”
這麽冷的天氣下水,子哪得了。
而且風還大,一再被風一吹,估計至得在床上躺一個月!
“林大人這話不對。”楚泓瑜開口,“林冬冬可不笨,至他知道要討好奉承我這個皇帝,而不是像你,跟錯了人。”
林強不由一噎。
攝政王可是他的親外甥,他自然是效忠攝政王。
要是沒有攝政王,他現在還在為一大家子人的一日三餐發愁……什麽一人得道犬升天,他現在算是會了個明白。
“皇上,我找到了!”林冬冬興的從水裏鑽出來,邊上的宮人趕接應。
林強連忙下外衫,裹住了自己的兒子,生怕染上風寒。
“林冬冬,你不是說你還會爬樹嗎,等會上課結束了,咱們再去花園掏鳥窩。”邊上工部尚書的兒子說道。
“好啊好啊!”林東東特別開心的應下來。
林強忍著火氣道:“皇上,微臣給犬子先換裳,失陪一下。”
他拉著兒子到了一邊的林軍臨時休息的廂房之中:“你知不知道這個季節下水是會死人的,下回皇上再讓你這般,你直接拒絕,若皇上怒,你去找攝政王,攝政王會護著你。”
“我才不拒絕呢,皇上這是喜歡我,所以才考驗我。”林冬冬換好了裳,垂下眸子道,“剛進宮的時候,其他人都笑話我是鄉下長大的,都不跟我說話,隻有皇上願意理我,還說要讓我做第一侍讀,皇上喜歡我,大家就都喜歡我了。”
林強的心頓時有些複雜。
家道中落,便隻能回村裏老家謀生,孩子是在村子裏出生長大,哪怕穿上了錦,也能聞到那泥土氣。
皇上哪裏是喜歡冬冬,分明是利用冬冬來敲打他這個父親。
小小年紀,竟然這麽深的心機。
他開口道:“冬冬,不然咱們不進宮了,就在外頭找個好點的學堂讀書。”
“才不!”林冬冬梗著脖子道,“皇上喜歡我,我也喜歡皇上,我要一輩子做皇上的侍讀!”
他說完就轉跑了出去。
林強忙追上,卻在門口遇到了穿著龍袍的楚泓瑜。
“林大人別白費功夫了。”楚泓瑜輕輕笑了笑,“林冬冬是朕欽點的第一侍讀,他不會輕易放棄的,朕告訴過他,若是他爹不允許他宮,那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問我夠不著房梁怎麽辦,朕就說呀,那可以撞牆啊,可以跳河啊,還可以拿菜刀抹脖子呀……”
“皇上!”
林強心驚膽戰,一下子失去了分寸,不由驚呼出聲。
楚泓瑜繼續開口,“效忠攝政王,你可以得到榮華富貴,但會失去你的兒子,別以為攝政王會保護你兒子,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殺了呢……哦,林大人應該也不會在意,反正有了錢就能納妾了,想生多生多,哎,可憐的冬冬,到時候朕一定為他找個風水寶地下葬。”
林強被這番話搞得快瘋了。
他抖著聲音道:“皇上……皇上要微臣如何做,才願意,放過冬冬?”
“攝政王應該林大人在朕和太後邊安了不眼線吧。”楚泓瑜拉開角,“朕給你一個名單,將這些人,將盯梢的人,換名單上的人。”
“這……”
林強猶豫了。
“林大人,朕隻給你一刻鍾的時間思考。”楚泓瑜的笑容變得殘忍,“後果是什麽,你知道。”
林強了拳頭。
他發現,自己本沒得選。
榮華富貴和權勢固然重要,可若是唯一的兒子沒了,那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
而且,小皇帝有句話沒有說錯。
楚瑞連懷孕的妻子都能殺,更何況他這個多年沒有聯係的舅舅?
若未來某一天需要鋪路,他會不會就了楚瑞的墊腳石?
人,要學會為自己留後路。
他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冬冬想一想啊。
他開口:“隻是換了這些人就可以嗎,還需要做別的嗎?”
楚泓瑜不急不緩道:“對,就隻需要你辦這一件事。”
林強咬咬牙:“是,微臣領命!”
楚泓瑜將早就備好的名單遞到了林強手中。
當初的林軍統帥是樊明,雖然樊明被革職了,但八千林軍之中,還有許多樊明的人。
將盯梢書房和康寧宮的人,換樊明的部下,如此一來,就隔絕了楚瑞的大部分眼線。
林強將名單藏起來:“那微臣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
“不,必須發生過。”楚泓瑜笑容純真,“你在書房與朕談了這麽久,攝政王不可能不知道,從書房離開後,你得去他那裏告狀,明天早朝時,最好再讓史臺彈劾朕,彈劾的越嚴重越好,明白嗎?”
林強不太明白,但還是應了下來:“……是。”
從屋子裏出來,他轉頭看到林冬冬和其他大臣勳貴的孩子在一起玩,玩的特別開心。
他不由歎了口氣,心複雜到了極點。
第二天早朝。
小皇帝睡過了頭,讓文武百等了小半個時辰,才姍姍來遲,坐在龍椅上還打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本來一開始應該商議國計民生的大事,一群史臺的大夫被氣到了,早朝第一件事就是彈劾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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