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鬥不理會關吃人的眼神，對著樂師點點頭，又對舞招招手，大聲道：

“接著奏樂，接著舞！”

關聞言氣鼓鼓的，瞟了一眼舞們的，下意識看看自己的，抄起果盤裏的核桃，用力了：

“臭阿鬥！登徒子！”

竹聲漸起，頭牌們舞姿優雅，暗送秋波，阿鬥帶著眾兄弟推杯換盞，氣氛好不熱鬧。

關興見他們狂飲，不安道：“現在強敵環伺，不宜醉酒！諸位弟弟，飲些！”

阿鬥哈哈一笑：“還是興哥穩重！確實，醉酒容易誤事。”

他了舞們，接著道：“醉酒不僅誤事還很！顧，今日就小酌30碗，等大戰結束，我們兄弟再痛飲百碗如何！”

眾人高聲支持，咕咚咕咚的海飲。

關皺起眉，一歪頭，嘀咕道：“醉酒，很？這是什麽意思？”

……

太不會因為昨晚的悲歡不再東升，敵人也不會因為守軍的祈禱自行離去。

東方泛起魚肚白，南郡守軍迎來新的一天。

夜間值守的士卒拖著疲憊的回營休息，更多的士卒吃完早飯，穿戴好甲胄，握武，重新登臨城頭。

城外。

東吳大軍早已經整裝待發。

丁奉、孫皎、陸遜、呂蒙各帶人馬，出現在四麵城牆之外。

號角嗚嗚，士卒衝殺，上演殺戮大戲。

雙方似乎害怕地上的鮮幹涸，迫不及待地用敵人的鮮繼續澆灌這塊沃土。

東吳軍出了更多的霹靂車和八雲梯，四麵同時進攻，雙方剛剛接，就白熱化了。

戰況比昨日更為激烈。

呂蒙策馬觀戰，眉頭皺。他本以為今日會比昨日輕鬆，誰料到，今日城頭守軍戰力更上一層樓，大戰已然陷於膠著。

城頭，糜芳依舊端坐城樓，士卒依舊拚命。

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南郡城頭出現了大批的布。

他們是城中壯丁和門閥家仆，數量比士卒多出三倍，有了他們的加，將士們騰出手來，專心箭和拚殺。

將拋石頭、扔檑木這種力活，完全給了布們。

整個戰場，箭矢、巨石、桐油、大火番上演，嘶吼聲、喊殺聲、慘聲此起彼伏。

廝殺自卯時持續到午時，難解難分，東吳大軍漸漸出頹勢，呂蒙見久攻下去徒增傷亡，果斷鳴金收兵，提前結束了一日的進攻。

……

襄樊。

關羽近幾日煩悶，這會兒趁著午間暖和些，召來馬良對弈。

馬良憂心忡忡而來，心神不寧地落子，不到一炷香，時間便弄了個滿盤皆輸。

關羽笑道：“季常，以往同我對弈，沒有一兩個時辰，我們難決高下，今日為何如此反常？”

馬良滿眼焦慮，緩聲道：“君侯，我擔心荊州真的出事了！”

關羽知道他的意思，畢竟這兩天，無論是斥候抓回來的舌頭，還是徐晃派人進來的勸降信，都在說荊州已失。

他笑了笑，滿臉自信地著馬良說道，“你聽說過梅止嗎？”

馬良沒有任何回應。

關羽接著道：“那是曹慣用的伎倆，用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來左右人心，或是提振己方士氣，或是擾敵方軍心！

他越是做這些詭計而不正麵戰，我越覺得我們離拿下襄樊不遠了！”

馬良皺眉，表示不解。

關羽自信地說道：“曹越是用這樣的詭計來給他的部下打氣，就說明他沒有其他手段對付我們了！

曹仁除了棄城逃走，還有其他選項嗎？哈哈哈！”

馬良麵難，小心問道:“萬一這是真的呢？我實在擔心！”

關羽哈哈大笑：“季常是智者，怎麽還被曹嚇住了呢？

你也不想想，我們在江邊設置了百餘座烽火臺，東吳但凡出兵，荊州各城立刻可知，陸遜小兒縱使有十萬大軍，也不可能幾日之間攻下堅城！”

再說，糜芳和傅士仁手中還各有一萬大軍，別說堅守城池輕而易舉，就說襲東吳軍隊也不是難事！”

馬良依舊不放心：

“君侯，不如我們多派斥候前往荊州探查一番如何？若確定是曹計，我等心才能安，眾將士才能用心殺敵！”

關羽捋著長須，微微點頭：“好，就按季常之謀，我這就派人打探一番，安定軍心！來，咱們再殺一盤！”

馬良聞言，連忙清理棋盤，黑白子還沒有完全分開，就見一人風塵仆仆地推門進帳。

正是糧草都督趙累。

他幹裂，一風霜，麵容憔悴，不等關羽問話，就悲聲高呼：

“君侯，東吳呂蒙、陸遜二人率兵襲荊州，如今已拿下公安、長沙和宜都三城，包圍南郡。”

關羽風輕雲淡的臉僵住，怒目問道：

“可是道聽途說？”

“卑職去往荊州催糧，一路遇到荊州各地散兵，說三城失守，我本還不信，立刻派人去公安、宜都、長沙打探，自己快馬去往南郡探查，卻見東吳大軍將南郡團團圍住。後士卒歸隊，回稟三城確實失守，我隻得打道回來，向君侯回報！”

趙累語速極快，口幹舌燥，咳嗽兩聲，接著道：“當初呂蒙托病辭職，陸遜接替其職寫信示弱，全是謀啊！”

關羽聞言急火攻心，隻覺頭昏腦漲，向後歪倒。

幸馬良眼疾手快，奔過去扶住，擔心地呼喊：“君侯……”

關羽悲憤，閉目低吼：“中了賊詭計！”

他瞪目，問道：“公安有一萬人馬，近百烽火臺，怎麽會輕易失守？”

趙累悲傷：“呂蒙以賣稻米的名義，把士兵藏在船艙，輕易進公安城！”

這時，關平進軍帳，正好聽到這句話，心驚道：“世子請教的問題裏，確有這麽一條：若敵軍扮作商人襲，守軍如何分辨！”

“世子怎麽會問得如此準！”

關羽見關平進帳，抬手招他近，低聲道：“速去傳令，荊州失守乃是曹賊計，肆意傳播者，按細作論罪！”

關平知道父親之意，連忙出去安排，心中依舊滿是驚駭，不斷地發問：

世子特意寫家書真是在討教嗎？

關羽強忍悲憤，低聲道：“季常，你速回都求援，闞穗，你速去往上庸求援！”

馬良和趙累知道況危機，抱拳領命，立刻出營。

……

宜都。

阿鬥集結大軍，又急征調了城中壯丁，勉強湊了一萬人馬，登上兵船。

他將招降而來的百餘東吳兵和自己的銳士兵，湊了300多人，放在同一艘船上，行在船隊最前。

幾十艘船浩浩往南郡順流而下。

船艙，關興看著地圖反複推演，擔心道：

“如此簡單的計策，呂蒙會輕易中計嗎？”

阿鬥拍拍他肩膀：“放心，呂蒙勢如破竹，自信心早已經膨脹得無以複加，定然不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