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飛了祈福燈後，宴渚沒來由的覺一陣空虛，從鬱離手中接過圓滾滾香氣撲鼻的月餅咬了幾口，才覺稍微服帖了些。

一旁的鬱離卻突然冷不丁的開口了：“如果日後你的修為大漲，為三界第一人，你還會願意待在我的邊嗎？”他的嗓音輕淺的不像話，落茫茫月中，帶著些不真切的覺。

宴渚眉心狠狠折起，掙開他的手，腳下步伐加快了幾分，來到他麵前直直的看著他。

月下，鬱離的臉白的十分晃眼，就連瓣也是如此，一都沒。

“你要死了？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

鬱離畔揚起一抹溫溫沉沉的笑，眸微窄，又恢複了以往的閑適：“就是試探試探你，看你還會不會整天還想著跑。”

“有病。”宴渚暗罵了兩句。

“跑，當然會跑了，你如果真的要死了，打不過我了，我卷了你的東西就跑，回去魔域，再娶上個十房八房的小妾，夜夜笙歌。”

鬱離卻是安安靜靜的瞥了他一眼，十分懷疑的出聲：“你現在竟然還想著找姑娘，你還行嗎？”

宴渚然大怒：“你才不行，你不知道男人不能說不行嗎？”

鬱離難得笑出了聲，一雙眸中盡是細碎的笑意：“好，是我說錯了，我不行，你天下第一行。”

二人又慢悠悠的回了客棧，宴渚白日裏不知昏天黑地的睡了多久了，一點睡意都沒有，便夥同鬱離躍上了客棧高高的房頂，二人躺在屋簷上看起了月亮。

著麵前如銀盤般的月亮，宴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這副之前被煜綏那瘋子給搞壞了，不是每到月圓之夜就會肚子疼嗎？現在怎麽不疼了？”

鬱離姿態閑適的半臥著，聞言也隻是懶洋洋的出聲：“你的修為早就已經超過他了，自然不會再被他的東西控製。”

宴渚聞言難得有些憾：“原本還打算等那瘋子出關後把他抓過來好好放放，如今倒是沒理由了。”

鬱離睜開眼睛，看向他：“想要抓他就抓了，要什麽理由，他之前不也抓過你，正好禮尚往來。”

宴渚卻沒再開口，而是盯著天空發呆。

鬱離麵上的神淡了下去，一雙點漆般的眸子也隨著他的視線向天空看去。

此時天上還有零星的祈福燈在空中飄著，火卻已經很微弱，跌跌撞撞的開始往下掉了。

頭頂的月亮也逐漸從高高的頭頂掛在了樹梢間，沒有什麽東西會是一直在神壇上的，燈會滅，月亮也終究會西沉。

………

東方晨曦初曉，深藍的天幕逐漸被撕開一個缺口，宴渚打了個哈欠，後背懶洋洋的倚在某個人懷中。

“天亮了，還想去哪，我陪著你去。”鬱離一手牢牢扣在他腰間，慢條斯理的出聲問。

宴渚懶洋洋的出聲：“回宗吧，哪都不想去了。”

眼前風景突兀的發生了轉變，宴渚有些錯愕的睜開了雙眼，便見他竟然是徒手撕裂了虛空，空間法則在二人四周張牙舞爪的盤旋，卻分毫都靠近不得。

“你竟然能徒手撕裂虛空？”

鬱離角微微彎了彎，“等會回宗你也可以試試，依你如今的實力，也能做到。”

宴渚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自從二人結契後他能覺到自己的修為在穩步提高，可卻從來沒想過會提升的這麽快。

說話間，不過幾息之間，二人便已經回到了山上。

一夜沒睡，宴渚又多了幾分乏意，哈欠連天的就回到了峰頂，栽倒在床上倒頭就睡。鬱離也合躺在了他邊，清幽的檀香輕飄飄的浮在鼻畔，沒來由的讓人覺到一陣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一白的仙君雙眼慢慢闔上，呼吸平穩，顯然是倦極陷了深眠中。

而原本早就應當睡死過去的宴卻突兀的睜開了雙眼，眸中清明無比，顯然是本就沒睡著。

他眸凝重的看著旁之人，他能覺到眼下他的狀態不是十分對，盡管他藏的再好，卻還是會泄出端倪。

睡夢中的鬱離似乎察覺到了他這如有實質的目，眉心微微蹙了蹙，宴渚當即一道魔氣打他，他才終於安穩了下來。

宴渚下了榻，坐在桌前，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扣著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

看著他那白的近乎明的臉頰，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世間還有人能傷他？

他睫羽微微了，起來到他近前，靜悄悄的看了他好半晌，卻又在他上聞到了一縷十分清淡的，馬上快要潰散的藥香。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宴渚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沒有再有其他作。又過了好一會，他才又突然像大夢初醒般轉出了屋門。

他來到了鬱離閉關的那府中，他們已經結了契，氣息融，這道厚重的石門很輕易的就打開了。

不大的石室間擺設依舊如同往日一般。

一套石桌石椅，一張白玉床。

然而那桌子上似乎是多了一些什麽東西，碧綠的，像是藤蔓一樣，還有半卷古籍，一並靜悄悄的躺在那裏。

一個小小的丹爐被擱置在石壁角落，空氣中似乎還能聞見淡淡的藥香。

同鬱離上如出一轍。

外麵明，風和日麗，宴渚卻覺得手腳發涼，他一步一步慢慢走了進來，手微微抖著拿起了石桌上的殘卷，是卷丹方。

約還能看見上麵幾個古樸的大字，鴛鴦雙棲丹。

下墜的心終於落到了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