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渚一步步走向誅仙臺,不顧周圍滋滋作響的雷會灼傷他,一步一步,義無反顧的奔向他。
“你聽到了嗎?沒有你,他們都想殺我,你還想兩百多年前的場景圍剿再一次發生嗎?”
鬱離卻笑了,隻見他輕輕一掙,捆住他的縛靈鎖就輕飄飄的斷裂了。
“來人!列陣!今日絕對不能讓他們活著下誅仙臺,不然一定會三界覆滅,生靈塗炭的!”下麵傳來人們驚惶的嚷聲。
“你們千機宗的縛靈鎖就這般不堪一擊嗎?”
還有人大聲哭喊道:“千機宗要包庇邪仙,覆滅修真界了……”
千機宗的一眾長老同宗主卻都是不發一言,隻是目哀慟的看著誅仙臺之上。
宴渚見狀卻是心生喜意,歡天喜地的上前牽過他的手,用自己溫熱的臉頰去蹭他冰涼的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周遭卻突然起了風,狂風大作,像是一個陣法將他們二人包裹在其中。狂風雪,電舞,雷聲滾滾,一道接一道的天雷將他們淹沒。
宴渚的神識突然一陣恍惚。
再回過神之時,隻覺得滔天的力量像流水一般湧進了自己裏麵,鬱離以手為筆,以做墨,淩空在虛空中畫出了一道大符。
符字芒凜冽,將他們二人牢牢困在其中,再也掙不得。恍惚間,宴渚隻覺得自己的修為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節節拔高。
鬱離目和的看向他,一雙廓優的眸中滿滿都是不舍。
“不會的,以後這世間不會有人再傷到你了,你的修為從今往後,將無人能匹,你想去哪裏都行,回魔域,或者留在千機峰都好。”
“你停下,我不要!你聽到了嗎,我不要你的東西……”
宴渚回過神來,臉上已經糊滿了淚水,搖著頭拒絕,卻被符咒困在原地,隻能被接。
他能得到,湧他的是本源之力,他用天雷將自己的靈氣煉化,煉了誰都能輕易吸收的本源之力,然後送給了他。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眾人的嘈雜喊聲逐漸減弱,周圍困住他們的風也逐漸變小。
宴渚睜大著雙眼看著麵前之人的麵容逐漸蒼白,蒼白的近乎明,眉心的邪仙印記也逐漸褪,由原本的鮮紅變為淡紅,直至逐漸明,整個人都變得明。
“不要,我不需要,你就是個混蛋,招惹了我又將我棄之不顧,世間沒你這樣的人……”鬱離努力出手去他,大顆大顆的淚珠從臉頰上滾落。
鬱離突然笑了,麵上的笑容近乎明,他開口,嗓音清冷空靈:“其實我騙了你一件事。”
宴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沒關係的,隻要你回來,我可以原諒你,我什麽都可以原諒你。”
“這世間本就沒有鴛鴦雙棲丹的丹方了,也本就沒有鴛鴦雙棲丹,你在府裏看到的是我故意讓想你看到的。”
他的聲音落在呼嘯的風聲中,宴卻依舊聽得真切。
“……你說什麽?”
宴渚如同一個失去了方向的候鳥,麵上滿是茫然,他說這世間沒有鴛鴦雙棲丹,所以他,是真的喜歡鬱離,上了鬱離。
鬱離卻隻是對著他彎了彎眉眼,出一個有些蒼白的笑容,沒有再說話。
同心契的作用十分強大,更何況他的修為比宴渚要高出那麽多,隻要他想,他可以隨時知道他的心意。
他當然能夠到他心裏對他萌發出的那的意,可是來不及了。
“我年時妄想追回不可得之,做錯了事,最終引得邪氣,到如今,已經快要控製不住了。”可是他並不後悔。
他隻是怕等到真的有一天邪氣過神智,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這世間便會淪為煉獄,他手上沾染上的第一份,說不定就是他的阿宴的。
隻是可惜,他們在一起的時日太短了,他在阿宴心裏的位置還是太,他不甘心他的阿宴會逐漸忘掉他。
所以他設了一個局,以鴛鴦雙棲丹做引子,發出更多的意,妄想他的人能夠永遠銘記著他。
“我就是這般卑劣如斯,早知自己會有這麽一劫,才想法設法做了這麽一個局,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隻是不想讓你這麽快忘掉我……”
終於,外麵無數道天雷依舊滾滾落下,卻並沒有砸在他們上。所有的本源之力全部轉移給了他,鬱離的也全然變為了明,恍若輕輕一就會化作碎片,隨風飄揚。
宴渚不敢手去,隻是站在這個虛影麵前,嗓音已經啞到幾乎說不出話來,“沒關係,隻要你回來,我不怪你……”
卻沒人能夠再回答他。
這場以為名的對弈落下了帷幕,沒有人是贏家。
狂風終究慢慢停下,雪也停了,天大亮,劫雲去,滾滾的雷聲也逐漸平息。
有些刺眼的傾泄而下,照在那明的碎片剪影之上,耀眼的如同星辰,卻隻一瞬間,就消散在風中。
誅仙臺周圍圍著的人再不敢妄語多言,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方才在滾滾天雷之下,鬱離龍換柱,將自所有的修為都給了他,如今即便是他們所有人加在一塊,對上他也隻有一個死字。
宴渚一步一步在誅仙臺上行走,妄想再找出一些同鬱離有關的東西,卻是什麽都沒有,他仿佛沒有存在過一般,就這般消散在了天地間。
忽然有什麽東西從他袖間滾落,宴渚慌忙低頭去看。
他看到一片廢墟的誅仙臺地麵上躺著一個小小的,紅的錦囊。
他作遲緩的彎下腰撿起來,握在手心。
是中秋節求來的,那枚沒送出去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