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眾人各自帶兵回去,這一場暗中的較量才無聲無息落下了帷幕。
顧如琢和虞都統去了明德帝的帳子裏通報了今夜事發狀況。本意是要讓這些突月人有來無回,這次他們卻放走了剩下那些突月人,也不知聖上是何定論。
明德帝見虞都統神采奕奕的走在前頭挑起帳子走了進來,就知曉今晚之事,當是十分順利。
“不過一些窮寇罷了,若真到急路倒不如在他們心中種下顆震懾的種子。”
明德帝看了眼二人,顧如琢依舊神淡淡的,也看不出什麽緒波。
明德帝便對顧如琢道:“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可有什麽想要的賞賜?”
顧如琢搖了搖頭,“攘敵安這本是我該做之事,臣並沒有什麽想要的。”
虞都統自然也不敢居功,他不過排兵布陣出了些點子,要說功勞最大的,倒是心細如發察覺出玉泉獵場混了突月族人的告者,也不知是哪方神聖?
見二人都未想邀功,明德帝便道二人辛苦,讓他們趕回去歇下。
等他們走了之後,明德帝這才想起沈玉芙來,這沈家姑娘確實不簡單,養在家宅深閨,居然能認得突月族刺青,還懂一兩句突月語。
明德帝眸子瞇了瞇,好在一切已塵埃落定,沈玉芙提供的線索不錯,這次也狠狠的打擊了一番突月族士氣。他們這次冒進襲折損了部落中的大王子和數百名兵,想來是元氣大傷,短時間再無法掀起波瀾。
遼溪草原上的局勢瞬息萬變,突月族本是他想要扶持的一支。他之前隻給些甜頭,在邊關開通互市與他們互通有無,讓他們定期朝貢覲見,封個空有名頭的藩王給當當。沒想到才短短五年,突月族便席卷草原上的一眾勢力,已有了異心。
明德帝向天邊,待突月一統遼溪,便也是他將慶旗到遼溪草原邊疆之日。
……
今朝倒是好一個秋日,日頭暖洋洋的,排鶴上青雲,風不燥。
明德帝出了帳子,瞧著便矯健無雙,半分病容也無,嗓音裏更是有金戈鐵馬之勢。
沈玉芙心中的石塊落了地。
想來,一切危險都已在暗中消弭。
秋獵的前三名早已分出,令沈玉芙驚訝的是,當初見過一麵的安國公府的虞大小姐也赫然在。
明德帝給前三甲賞了長振弓一把,玉如意一對,還有金甲一件。
接下來的兩日有馬表演,更有夜間聚餐,歌舞不停。
沈玉芙倒也真正起來,肩上的傷早已無礙,隻是不能劇烈運恐撕裂了傷口,但騎著馬信步閑談倒是可以的。
常珂大概是了虞敏鼓舞,倒說想試著學一學騎馬,溫錦便充當老師,細心的教。
溫錦給常珂挑的這匹馬子溫順,看著常珂蹬坐上馬背,微微夾著馬肚子,扯著韁繩,一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模樣,溫錦便教放鬆。沈玉芙也攀上馬背陪在側,給常珂做個示範。
常珂放鬆下來,作也自然了許多,不用溫錦給牽著指引方向,溫錦也翻上馬,三人便一齊在林中悠悠閑逛起來。
這林裏都被清了場,倒不會出現兇,且三日狩獵之比已然結束,進獵場裏來尋獵的人便了許多。
路上見到些灰兔花鹿,它們倒是機警,一下子就跑沒影了。耳邊總能聽到各蟲鳴鳥啼,溫錦拉弓去尋,它們便齊刷刷噤聲,抖了抖翅膀另覓棲,空餘樹葉被風驚的嘩嘩聲。
們平日裏倒是見不著這樣的風景,親臨山野,看滁溪潺潺,燕雀啁秋。
常珂騎馬也愈發得心應手,“原來這騎馬,也沒我想象中的那般難嘛。”
溫錦便道:“那是你從前不肯試,不過你子骨弱,有可原。”
沈玉芙接話:“況且從前也沒今日這般好的時機,在馴馬場裏練,總失了些興味。”
常珂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不過可不敢縱馬狂奔,還是這樣慢吞吞的比較適合啦。
三人在馬背上晃悠悠的看著風景,麵前忽得劃過一支羽箭,落到了不遠的草叢中。
常珂被這靜一驚,猛拽了下手中馬繩,坐下馬兒倒是撒開蹄子就跑。
二人急得連忙出聲。
“常珂!”
趕一夾馬肚子追了上去。
卻看羽箭主人,罪魁禍首“溫南瀟”,聽到常珂的馬驚了,趕放下獵前去攔截。
他看向前麵在馬背上顛簸的常珂,急急追上去,聲音焦躁,“順勢低伏子,把韁繩抓牢!”
常珂哪兒見過這場麵,聽到溫南瀟的聲音倒是鎮靜了不,俯下子著馬背,抓牢了手中韁繩。
溫南瀟揚起馬鞭追了上去,“來,慢慢坐直,靠向我。”
坐下的馬兒跟撒了歡似的,常珂好不容易直起來,子直發,腳尖虛勾著馬鐙,向他那邊倒去,這時溫南瀟倒是眼疾手快,一把將給摟了過去。
片刻功夫天旋地轉,常珂就窩在了溫南瀟懷裏,背後是他實有力的膛。
“沒事了沒事了……”
溫南瀟喃喃,有些後怕。他一直都知道常珂子弱的,剛剛定然是嚇壞了。
常珂腦子還沒緩過神來,隻看見駕著的那匹白馬韁似的奔向山林,踏起滾滾煙土揚塵而去,不一會兒就沒了影蹤。
後背是溫暖可靠的膛,放下心來,忍不住想躺一躺。
等等,後背?
溫南瀟的聲音有些急切還回在耳邊,“你還好嗎?”
常珂臉陡然紅,拍了拍自個臉頰。
溫南瀟拉著韁繩讓馬兒的速度慢慢緩了下來,二人又保持著這個姿勢向前走出一段距離,常珂向前坐直了,臉上的熱度這才緩緩平複,回答他。
“……我沒事了,放我下來!”
“哦。”
溫南瀟乖乖落地,出手想接著下來。
常珂一把將他的手撥開。
溫南瀟不解皺眉,好像很是委屈,“我怕你腳,扶一下也不行嘛……”
常珂斬釘截鐵:“男有別,不行就是不行!”
“哦。”
溫南瀟此時還在自責,正怕惹了常珂不喜,悶著腦袋。
常珂瞧他一眼,倒有些想笑。他平日裏紈絝放縱沒個正形,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麵哩!
“……行了,我沒事,你趕把腦袋給抬起來,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麽了!”
溫南瀟撓了撓後腦勺,眼睛不敢去看,隻是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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