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歲已逝,天邊破開一抹霞。
幾人昨晚守歲睡得很晚,今早卻像沒事兒人一樣起了個大早,看著倒是勁頭十足。
沈玉芙被拉著去梳妝打扮,穿上新做的冬裝,任由寶琴在臉上塗塗抹抹。
推開屋門走出去,這幾日雪下得小了些,不過冷風總是有些凍人的。
這幾日要去和沈老太太等家中長輩請安,或許還會見到平時難得一見的遠房親戚,不過這些事總由不得來心。
……
義勇侯府,正廳。
沈老夫人正和一位打扮華麗的貴婦人說話,堂下還坐著位年紀尚淺但風度翩翩的年人。
老太太滿目慈的瞧了幾眼,又去和一旁的貴婦人說起話來。
“你母親現下可好?”
婦人抿而笑,“母親一切都好,就是此番遠在通州,年紀大了不住路途顛簸,沒法與我一同上京來見見您。”
“說來自從你們搬至通州,我們兩家也有三四年沒往來過了,此番上京若有什麽需求,盡管來找我們侯府便是。”
婦人一聽,麵上笑容也忍不住更真誠了幾分,“平日裏在家母親便老是念著您,瞧老夫人您這神瞿爍的模樣,若讓我母親見到指不定該要如何羨慕!”
沈老夫人被哄得心花怒放,“老咯,不中用了。如今家裏事都不用我心,由府裏二丫頭管事,神頭自然也好了起來。”
“老夫人這是說的哪裏話,還得是您教的好,事有方,侯府這才蒸蒸日上嘛!”
二人正談笑風生,沈明珠來此請安便見到了這副場景。
沈明珠從外頭走了進來,沈老夫人笑盈盈地看向,“剛說你呢,你就來了!快來見過你康姨母還有項家表哥。”
沈明珠盈盈行了一禮,見過兩位,而後安安靜靜地坐在底下喝茶。
沈明珠如今氣度自不必說,但是項夫人離京幾載,也是前兩月才上京來,隻聽說一些傳聞,卻沒想到麵前這位就是義勇侯新接回來的兒。
細細打量一番,執起沈明珠一隻手道:“這就是府上二丫頭?看著便是個明能幹的好孩子。”
沈玉芙來得遲些,正聽見沈老夫人爽朗的笑聲,進門卻見到了悉的麵孔:是康姨母和項文青。
瞇了瞇眼眸不聲看向二人,項文青隻稍稍抬頭看過一眼,便繼續端盞喝茶,耐心的陪在自家母親邊。
沈玉芙冷靜下來,向二人行了拜禮便也八風不坐在堂下。
項夫人好似十分熱絡,笑著對沈玉芙說起話來,“芙兒,許久未見,如今倒是長大姑娘了。你這麽小的時候姨母還抱過你嘞!”邊說邊用手比劃大小。
沈玉芙笑笑,“許久未見姨母,勞您掛念了。”
項夫人坐回位上,看向自家兒子,可惜項文青隻悶頭喝茶,似乎對和姑娘家打道之事不是很興趣,隻悶悶說了句,“玉芙表妹,許久不見。”便沒了下文。
可聽說沈玉芙被聖上封為了榮安郡主,頗得皇後娘娘賞識。項文青是嫡子,剛及弱冠,趁著這次上京赴考,倒可以通過義勇侯府與沈玉芙打好關係。
若是能娶回家更是未嚐不可。
隻是看自家兒子這番作態,項夫人便繼續和沈老夫人說起話來。
見眾人注意力都被母親的談話容給引了過去,項文青著茶杯,才敢拿眼睛輕輕瞥過對麵的子。
沈玉芙形貌昳麗,眼裏閃著細碎的,比外頭冬日的暖瞧著都更為明亮,有世絕塵之姿,看上一眼便直教人心昏目眩。
探查到項文青向投來的視線,沈玉芙隻冷冷抬眸對視一眼,項文青便立刻回了視線,放下杯盞的手一愣。
他心裏有些莫名,明明三四年沒見,玉芙表妹人更了,子卻也更冷了。
剛剛那冷然一瞥,隻讓人覺得陌生。
聊了不多時,沈老夫人又打發幾個小輩自己出去逛逛,隻留下康氏陪說話。
沈玉芙行禮退了出去,沈明珠也對這不大悉的親戚分不出幾熱,況且男有別,便也一路回了明珠閣。
項文青走在沈玉芙後頭,看著那道清冷決然的背影,還未出聲留人便先被人住。
“言瞻兄,好久不見。”
是沈頌。
項父還在京城任職時,兩家來往頗為親,他與沈頌也算好。
沈頌喊住他,邀他去院裏小聚,項文青欣然應約,順便打探一下如今京城的消息。
春闈在即,沈頌家住京城,又在國學讀書,知道的消息定然不。這也是他母親緣何提早上京特地來拜訪義勇侯府的原因。
沈頌邀著項文青一路到了自己居住的飛鴻苑。故友相見,甚是懷念,圍爐煮酒,切磋手談。
沈玉芙回了院子,在屋坐下,沒忍住按了按眉心。
寶琴和青霜迎了上來,疑心著了風寒,沈玉芙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
正廳裏,康氏還在與沈老夫人聊天。
“老夫人,這次文青進京趕考,還得與您家頌哥兒多學學。”
沈老夫人瞇著眼睛,“兩個孩子都是有才氣的,我家頌哥兒能教些什麽,當請夫子來教才是。”
“老夫人說得是,不過頌哥兒可比我們文青更勝一籌啊!前些日子路過京城有名的書齋,我可瞧見那外頭掛著頌哥兒署名的詩呢!”
老夫人來了興致,“我竟也沒聽頌哥兒說過此事!”
康氏陪著笑,“頌哥兒行事不矜不伐,單這才名,今年春闈必定是要高中的!”
沈老夫人被恭維得心舒爽,隻道:“小子不氣候,隻是小小一個詩會罷了,高不高中還得春闈過後看家放榜!”
康氏隻笑瞇瞇順著沈老夫人的話往下捋。兩家許久不曾往來,恭維幾句也好維係維係,以後不了要靠義勇侯府打點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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