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裏沒什麽特別森嚴的規矩,除了新婚第一日新婦敬茶,後麵慶安長公主隻說讓池玉昭隨,也不必日日來向請安。
慶安長公主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對池玉昭也是看哪兒哪兒都滿意,自己更是把當親生兒對待。
“昭昭,住在府上可還習慣?需不需要我再差人給你添置些東西?”
池玉昭抿輕笑,“一切都很妥當,已經什麽都不缺了。”
顧如琢也專門為準備了一間書房,房間裏寬敞又明亮,窗外還種著幾樹桃花,推開窗,此時恰能見到桃花灼灼。
慶安長公主見滿意,便又去打趣顧如琢,“我還以為你小子真不準備娶妻了呢,哪次見你不是冷著張臉的,哪兒像是會討孩子歡心的樣子!還好我去年在寺裏給你求了姻緣,看來普慧大師倒是真靈。”
慶安長公主說完便看向自家兒子,結果顧如琢細細想過,倒一本正經的說:“起初,我確實沒有婚的想法。”
池玉昭拿著糕點的手一頓,抬眼看他。
就聽見他繼續說:“不過遇見昭昭,我倒覺得婚也是個不錯的決定。”
池玉昭被口中糕點一噎,顧如琢立馬倒茶,把手中杯盞遞給。
“怎麽這麽不小心,吃塊糕點也能噎著。”
慶安長公主白了他一眼。還以為自己這個便宜兒子要說什麽驚世駭俗的話,結果他竟也會說討人姑娘歡心的話來了,害得這個做母親也得跟著他說的話一起大氣。
池玉昭用了些茶水一,顧如琢慢慢給順著氣。
看著他,忍不住問:“你之前真沒想過娶妻?”
顧如琢怕誤會自己不是真心想娶,立馬答話:“此前沒想過,遇見你後,才覺得我應該有個妻子。”
池玉昭麵上一紅,看了看歪過腦袋假裝去逗貓的長公主殿下,又看了看顧如琢。
“……我知道了。”
原來這紅線本沒有主人,隻不過是他選擇了。
難怪上一世,從未聽聞顧家世子娶妻,更未聽聞他曾心有所屬。
顧如琢輕輕給人拍著背。的肩膀過於瘦削,手掌輕輕過,能輕易到那薄薄凸起的兩片蝴蝶骨,心想自己還需要把再養得圓潤些才好。
可是陪回門後,自己便要領旨出征了,此刻他才知當時殿前說的那句舍得,其實當不得真。
“昭昭,我過幾日便要領兵南征。”顧如琢斂起眼中笑意,看著倒有幾分嚴肅。
慶安長公主給穿雲順的手一頓,“什麽時候?新婚燕爾的,聖上怎麽就急著派你出征了?”
顧如琢隻好道出實,“日前,那突月族王子來信要昭昭和親,其名曰結盟求和,實則挑釁。不僅為了慶國,也為了昭昭,我若不豈不讓人恥笑。”
慶安長公主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確實,我顧家男兒就沒一個當頭烏的,哪個不是鐵骨錚錚的大好兒郎,都挑釁到自家頭上了,莫說是你,就是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眼看自家母親就要拍案而起,顧如琢卻一臉張的看向池玉昭,“昭昭……”
一臉和的看向他。雖然這與上一世經曆驚人的相似,但知道,已經不再是沈玉芙。
“我相信你不會輸……記得,早點回來見我。”
“嗯,我知道。”
顧如琢握住池玉昭的手,輕輕挲著腕間的紅線。
……
翌日,顧如琢陪著池玉昭回門。
池玉昭已梳作婦人發髻,穿著桃花雲霧煙羅衫,眉間俏不減,反倒更多了幾分靈。
顯然,顧家待不錯。
池岱拉著人進府,閑敘一些家常。他雖然不太了解子後宅之事,但他總要打聽打聽,不能讓昭昭了委屈。
顧如琢跟在池玉昭旁,麵稍顯紅潤,一派春風得意,行事也更穩重了些。
池岱觀他言行,下馬車會手扶著昭昭,夾菜時知道昭昭口味,言語中也多有重……提起昭昭時兩眼放,想來也算合格。
顧如琢還不知他此時才算是通過了池岱的考驗,一邊還在果盤裏揀起顆荔枝,剝開外殼,理出瑩潤的果送到池玉昭邊。
池玉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自家兄長還在瞧著,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顧如琢卻沒想那麽多,隻喂到邊。他知道昭昭喜甜,尤荔枝,不過讓來剝,水橫流總會髒了手,此刻倒不如讓自己代勞。
池岱撇過腦袋,不去看這副郎妾意的模樣。用過午膳後,沒多久,他便送了二人出府,上了馬車。
他想,隻要昭昭過得舒心便好。
……
沒兩天,聖旨便送到了鎮國公府上。
顧如琢領旨,不日便要出征。
接旨後,池玉昭雖然神如常,但那眼底的不舍卻十分分明。
單這幾日,便被顧如琢養了,原以為自己能坦然的接這暫時的分別,現在卻不盡然。
……
這日,顧如琢起得格外早。他要去軍營點兵,怕驚了,便輕手輕腳的作。
他掀開床幔,走之前想再瞧一眼,卻不知他一有作,早早便醒了。
他俯輕吻了一下的眉心,還在擔心:“吵醒你了?”
池玉昭起,摟住他的脖子,“怎麽不喊我?”
顧如琢輕輕回抱住,拍了拍的後背安道:“想讓你多睡會兒,不想你親眼見著我離開。”
池玉昭艱難的“嗯”了一聲,即使再貪他懷裏的溫度,此刻卻也不得不鬆手。
“早點回來。”
池玉昭鬆開手,輕輕了他的側臉,再次用目描摹他的麵容。
顧如琢輕輕蹭了蹭的右手,承諾:“我知道,一定會早點回來見你。”
外頭莊凜在小聲提醒時間:“世子,該走了。”
顧如琢把的手放回被子裏,轉推門而出,池玉昭靜靜目送著他離開。
聽著腳步聲漸遠,還是忍不住起,披上外追了出去。
隻是出了院子,便再沒見到他一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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