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州。
池岱任欽差,探豫王手下產業與人脈往來。
潁州員已是一丘之貉,幾月來,他們表麵功夫做的不錯,暗地裏倒是幾次三番在尋芳閣宴客,拉攏他。
所幸顧如琢曾派給他幾名暗衛,調查雲鐵礦與漕運一事才得以暗中進行。
豫王稱病,久居府邸。池岱曾上門拜訪過幾次,豫王都拒不接見。
不過有一事,卻令池岱心生懷疑。
此刻,他手裏正端著杯香味濃的茶湯,這是潁州州知日前來拜訪,獻給他的逍遙飲。
這逍遙飲據說喝完之後便能令人飄飄仙,魂飛逍遙,樂不思蜀,而這一兩逍遙飲的茶引子更是千金難求,是從番邦外引進來的,如今還未得量產。
池岱近聞了聞,濃鬱的茶香中約還帶著糜爛的花香。茶麵上蒸起的白霧散逸到屋中各,他卻覺得這茶有莫名的吸引力,或許喝了,倒真能讓人極樂逍遙。
“石旻,你說這茶,我若是喝了,又會怎樣?”
石旻恭恭敬敬的守在一旁,給出十分誠懇的建議:“還請大人勿此茶,這逍遙飲散發異香,常人喝了怕是容易癮。”
池岱將茶杯拿遠了些,手指點了點散在桌麵上的茶引子,問他:“那你可能瞧出裏麵都摻了些什麽?”
石旻端起包在油紙上被撚碎了的茶引,細細嗅聞一陣。
“屬下聞不出來,但有一味道卻很是悉。”
“悉?”
“前些日子大人曾去豫王府拜訪過。”
池岱著漸冷的茶湯,憶起當日之事,“我命你查王府,你可是發現了什麽?”
石旻點點頭,據實回答:“起初未見任何異常,不過今日我聞到茶引中有一味花香,倒是和豫王府後院裏養著的那一棚花,味道很是相像。”
池岱將茶水順著窗戶潑了出去,“那便查一查這花。”
茶湯濺地聲傳來。
石旻應聲:“是。”
池岱早已查到潁州城外有一座荒山,每到初一十五便有人按時向山中運去資,裏麵都是被困在山中的礦民,大都腳戴鐐銬,上至六十多歲老翁,下至十一二歲孩。
而那確是座未上報朝廷的雲鐵礦山,應是在人授意下被開采。
不過他現下收集的證據還不夠,必須繼續在潁州蟄伏,近日與永濟碼頭來往甚的番邦商人,也是一個重要突破口。
池岱打發人出去,寫好信上奏天聽。
被困的礦民要救,貪腐的臣子也需治理。如今事已漸漸浮出水麵,也不知明德帝究竟作何決斷。
總之,他隻需做一柄天子手中最稱手的刀。
……
京城,勤政殿。
明德帝正批改奏疏,池岱的信幾番周轉,這才呈上了案桌。
慶北戰事膠著,鎮國大將軍顧衡率軍鎮守慶國北疆,近來兩方戰卻是勝負相當。
番邦蠻夷狡猾,顧衡已猜測出軍中出了叛徒,暗送機。
明德帝命他按兵不,私下卻已派遣一隊人馬前去潁州。
他這麽多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德妃宮中早已搜出二人往來的信,他隻等豫王自己出馬腳。
……
熙和二十二年秋,出征玉泉的靖安軍接連傳來捷報。
十月,大捷。主將顧如琢放出傷的假消息,敵布陣。
突月新王率兵親征,接連兵敗。
十一月,主將顧如琢一路追剿,深遼溪,將突月各部族一一攻陷,直抵突月新王索契的王帳。
至此,突月各部族分崩離析,新王索契自盡於烏木神樹前,慶旗迎風飄揚在遼溪草原的地界之上。
原遼溪各族自願歸順納貢,朝覲於慶帝。聖上大喜,召靖安軍北上,討伐蠻夷。
與此同時,潁州兵變,豫王率兵出城,駕馬未出界碑,便被龍鱗衛擒獲,押送回京。
欽差池岱協治潁州,安當地百姓,貪汙吏紛紛落馬。
鎮國公顧衡率軍與靖安軍對北疆蠻夷行包抄之勢。蠻族始料未及,被攻打得潰不軍。
捷報連連。
時年十二月,兩軍班師回朝。
此後百年,外族再無敢進犯慶國邊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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