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蕓哭出聲，“侯爺，草芽伺候我已久，的底細清白我是知道的，這些時日服侍我極好，您就留下草芽吧。”

草芽也跪下磕頭，“侯爺，我若再回人牙子手中，肯定會被賣到窯子裏去，奴婢清白，隻想憑借自己雙手努力做活養活自己，不願去那等下賤地，求侯爺放我一條生路，讓奴婢繼續伺候姨娘吧！”

“侯爺……”

一主一仆在這裏哭聲震天，顧沭北依舊不為所。

明哥兒卻不知何時溜進來，抱著顧沭北大哭泣道：“爹爹，留下草芽姐姐吧，草芽姐姐會給我編好看的草蝴蝶，明兒喜歡和草芽姐姐玩。”

“侯爺，木春和王婆一事，怎麽看也不關草芽的事，把趕出府，實在是無妄之災啊。”尹蕓繼續求，哭到悲痛，小腹又開始不適，“肚子，我的肚子……”

顧沭北惱火，還是趕將人攙扶起來，安置坐好。

尹蕓一把抓住他的手，哭的梨花帶雨，“顧郎，不管我有沒有罪，可草芽都是無辜的，你且放一條生路吧。”

“夫人，您對待下人最是寬容，怎能迫一清白姑娘家那歧途啊！”

明棠緲喝著茶水，“若是木春還在，想來聽到你這番話，我又得多一條罪證供世人評判了。”

顧沭北也是左右為難，他好幾次看向明棠緲，看那意思是，這草芽是非送走不可了，可……

“行了，便留一個丫鬟在蕓姨娘跟前伺候著吧。”一直沉默的老夫人開了口。

顧沭北霎時鬆了一口氣，“雲月苑除草芽，其餘人全都趕走！”

草芽忙磕頭謝。

“沭北，經曆此事，你應當清楚，新雇的丫鬟婆子須得經過正兒八經的培訓與教導才能開始伺候各院主子，你將那隨便買來的丫鬟婆子，甚至為了防主母控製，還讓他們不登記冊，隻教們認蕓姨娘為主，下人不齊心，這就是要出事的前兆。”老夫人語重心長。

“府中財產更是不能隨意變賣，這也是不好的兆頭，趕拿些錢將那些東西再贖回來，不過蕓姨娘既是願意賣，想來是不缺了，這些東西，先放庫房。”

顧沭北點頭道，“孫兒知曉了，往後此類錯誤，定不會再犯，還請祖母和緲兒多多提點。”

不爭氣的孫兒突然上道了，這倒是把老夫人驚住了，好奇看了眼明棠緲，猜測是不是在靈真寺發生了什麽，終於孫兒改了子？

“緲兒，都是這群不長眼隻顧自己利益的下人們讓你委屈了，現下我已經將們全都懲罰，想來外界那些子虛烏有的傳言，也會漸漸消了。”顧沭北安明棠緲。

老夫人擰眉，“什麽傳言？”

近日老病又犯了，一直都窩在房間裏，連靈真寺都沒去，蘭壽怕外界那些對主母不好的言論老夫人知曉了，更是加重老夫人病，所有什麽都沒敢跟老夫人說。

此刻見老夫人問起，蘭壽也是張的不行，一直在和侯爺打眼，希他不要說出來。

明棠緲放下茶盞，和一笑，“傳的一些小笑話罷了，不堪祖母的耳，其實今日大家來，讓眾人看清那群丫鬟婆子的野心是一件事，還有另外一件事，我也想同大家正式說上一說。”

話音落，霧煙就拿著兩份東西來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瞧見，麵大變。

“緲兒，你要和離？”

霧煙提上來的，赫然是一式兩份的和離書！

顧沭北猛地起，一把將東西從老夫人手中搶過來，看清真的是和離書，並且上麵已經蓋上了明棠緲的印鑒，現在隻要他蓋上章，這和離書，就算是生效了。

“和離？你瘋了不！你想都別想！”方才之事的火氣才剛消，明棠緲就拿出更他生氣的事來，他索將兩份和離書撕個碎，還不解氣似的，又將地上的碎片踩了又踩。

他通紅著眼盯著明棠緲，“你既了我顧家婦，那便生死都是我顧家人，想走人？做夢！”

尹蕓一臉心疼地看著地上了碎片的和離書，知曉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便趁大家注意力都不在上時，從明玉堂離開。

“胡鬧！”老夫人怒瞪顧沭北，正妻都提出要和離了，他還在這裏耍小孩子脾氣，撕個和離書有什麽用，趕解決問題啊！

明棠緲早料到顧沭北會把和離書撕毀，“侯爺撕了兩份不打，我那裏還有百來份，可以讓侯爺撕個痛快，約莫是半月前，我曾提及過和離一事，不過那時侯爺應當沒有當真，所以這次，我再認真提及一次，侯爺能放在心上，給我們二人一個麵的結束，往後再見麵時，起碼還能談笑風生，而不是老死不相往來。”

顧沭北膛劇烈起伏，現下什麽話都說不出，隻能直勾勾盯著明棠緲。

他很想問為什麽，但腦海混沌，迷蒙之間又敏銳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問出為什麽。

明棠緲跪下，看著老夫人，“祖母，緲兒並不是一時衝，和離一事，是我深思慮之後又深思慮的選擇，我十分清楚地知曉一旦和離我將麵臨什麽，但我不畏，我當初願意來侯府，是因為顧沭北這人，現在想和離，也是顧沭北這人，和侯府其他人並無幹係，祖母，往後我無法在您跟前盡孝，還您多保重。”

老夫人已經許久未曾哭過，在聽到明棠緲這番話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終究是我們侯府留不住你。”

顧沭北大驚，祖母這意思，竟是同意明棠緲和離？

“我不同意！”顧沭北恨不得提起明棠緲領，但這行為實在不妥，他隻能用力踢一腳桌子，“這和離書我絕對不會蓋章，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兒！”

他冷哼一聲，轉就走。

老夫人起將明棠緲攙扶起來，神複雜，“緲兒，你隨我，出去走走吧。”

“我知祖母您想說什麽，但祖母，我心意已決，今日不，我便來日再來，來日不，也總有一日會有結果，我都等了三年，難道還怕再等下去嗎？”

老夫人想勸說的話全都咽在了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