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明棠緲在明玉堂再度提了和離一事,接下來幾日雖然沒再提,但顧沭北心卻一日比一日煩躁,楊椿這時又進來匯報:
“侯爺,草芽又在門外跪著了。”
這幾日,草芽總說自家姨娘冤大的很,想親眼見侯爺一麵,顧沭北惱火蕓娘心思不純,一直找借口不見,草芽便直接跪在書房門口,不見到侯爺就不肯起。
楊椿道:“我看那樣子,怕是再跪幾個時辰,人就不行了。”
顧沭北更是煩躁無比,還是起出去。
草芽一見侯爺,那被日頭曬得幹裂的終是出一笑意,“侯爺,您終於肯見奴婢了,姨娘真的是被冤枉的。”
“是王婆以為扯姨娘下水自己就能躲避一難,所以才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姨娘上,奴婢並不是口說無憑,奴婢前幾日親自去了大理寺見了王婆,多次詢問,才王婆最終認罪,您瞧,這是王婆簽字畫押的罪狀。”
“字字句句代的很清楚,就是王婆自己起了賊心,盜了姨娘的珠寶首飾拿出去變賣,那變賣的錢本不曾給姨娘,全都是王婆自己拿了,這是奴婢從王婆家裏搜來的銀兩,足足有一百兩,全在這兒了。”
見侯爺認真瞧著罪狀,草芽磕頭:“侯爺,姨娘心單純,把所有珠寶首飾都給了一個水溪的丫鬟保管登記,卻沒想到那水溪和王婆竟暗中勾結,每當有新首飾給水溪保管時,水溪就立馬轉手給王婆,再由王婆拿出去變賣,而後變賣得來的錢便由倆分贓。”
“可憐的姨娘至今都被蒙在鼓中,遭著莫須有的冤枉啊!”
顧沭北擰眉,這水溪已經被趕出府去了,如今人也不知在哪兒,找回來問肯定是不切實際,不過這罪狀看著倒像是王婆親手寫的,字跡簡陋的很,還錯別字連篇。
他將罪狀收起,看到草芽將額頭都嗑出跡來,這般用力替蕓娘澄清冤,也怪不得蕓娘幾番哀求也想這丫鬟留下來,確實是個忠心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起來吧,額頭去找府醫看一看。”
草芽大喜,“侯爺這是相信我們姨娘是清白無辜的了?”
顧沭北哼一聲,沒有回應,但離開的方向顯然是朝雲月苑去。
雲月苑,一寡淡素的尹蕓見到顧沭北出現,出不可置信的神,旋即就落了淚,“顧郎,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再踏足我的院落了……”
顧沭北將人摟在懷中,“我已知曉你的冤枉的,是那群惡奴太沒底線,竟做出這等欺上瞞下之事,蕓娘,這些天,你苦了,你怎麽穿這麽素的衫?”
尹蕓臉哀愁,“那些綾羅首飾,本也不該出現在一妾室頭上,夫人都穿那麽素,我卻整日穿的如此富貴,若旁人知曉,不就做實了顧郎你寵妾滅妻的名聲。”
“上次的事件也給了我好大一個教訓,回來後我就命草芽檢查庫房,卻發現庫房裏早已空空如也,我竟是如此輕信他人還心大意……哪裏還有臉整日穿金戴銀,我真是愧對顧郎你對我的好。”
顧沭北神複雜,以往一見到蕓娘落淚,他總會心疼不已,隻一個勁兒地想著如何為蕓娘撐腰出氣,但如今再見,腦海卻總想到明棠緲那張雲淡風輕的臉,還有說和離時的堅毅果決。
“顧郎,上次夫人又提及和離一事,不如你讓我去勸勸吧?大家同為子,又共事一夫,我應當是最能會的人。”
“在胡說八道你竟也當了真,胡鬧你也跟著胡鬧?”一說此事,顧沭北就心不爽。
尹蕓還想說什麽,院外就響起蘭壽的聲音,“侯爺,明夫人過來了,老夫人大夫人正接待著,您且快去瞧瞧吧。”
前腳明棠緲才說要和離,後腳明夫人就找上門來,這意味兒可不對勁,顧沭北立馬丟下尹蕓,整理了袍朝外走。
尹蕓還想跟過去,卻被蘭壽攔住,“蕓姨娘,妾室不宜見外客,您還是守在雲月苑安心養胎,侯府的事,是不需要您來心的。”
尹蕓幹一笑,低頭應是。
卻在蘭壽走後,道:“草芽,我們出去走走。”
隻是在侯府散步而已,至於會不會和外客到,可就不是能控製的事了。
明玉堂。
顧沭北剛一抵達,就看到老夫人沉著臉,連素來不饒人的大夫人都罕見的沉默,氣氛陷令他窒息的抑沉悶。
他悄聲問早抵達的楊椿,“發生什麽事了?”
明夫人起,“該說的我已經都說完了,本該留下與親家吃頓飯,但奈何府中事務繁忙,實在不開,便先告辭。”
顧沭北忙道:“娘,緲兒還沒來呢,您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見見麽?”
明夫人笑道:“不急這一時。”
顧沭北還沒明白過來這話是什麽意思,見明夫人還是要走,他趕將人送出府,看到上轎人沒了影,才回府,正好和過來的老夫人大夫人在半路到。
“祖母,明夫人過來時說了什……”
“逆子,你給我跪下!”這次竟不是老夫人發火,而是大夫人。
顧沭北下意識以為親娘又在發什麽顛,隻做不理會,卻沒旁的朝雲直接拿出一巨大木,看樣子是他不跪下就得揮過來。
他變了臉,“娘,你到底是要做什麽!”
“給我跪下!”
顧沭北看了眼周圍沒有其他下人在,算了,跪親娘而已,不丟臉,便神不耐地跪下,結果剛跪下,親娘的掌就揮了過來。
他怒火再也忍不住,“娘,我對你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你竟帶著妾室去靈真寺,還讓眾人都知曉,顧沭北,你不愧是你爹的種,就算他沒教過你怎麽做,你那惡劣行為也會自然而然地跟隨他!”
大夫人就像是失了神智般,衝顧沭北尖怒吼,“一個低賤妾室有什麽好!為了,你們不怕被世人恥笑,衝破各種規矩,非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在寵妾滅妻,為了們肚子裏爬出來的賤種,煞費苦心,卻連嫡子病了都不肯來看一眼,你們的心,真是石頭做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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