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
路何發現自己並沒有睡很長時間。
也就九個小時左右。
單純從疲憊度來看,他覺得自己睡上12個小時也算正常。
起床自然是要先躺會兒,然後再活舒展。
這幾天漸凍癥的發作頻率明顯下降了很多。
而且全都是在休息時才發作。
路何都慨自己原來也是有點好運氣的。
隻可惜。
這點運氣直到臨死前才開始真正發揮作用。
但他不可能把所有希都寄托於運氣。
這也是他為什麽仍舊打算我行我素,堅持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極限運挑戰。
隻要路何參加。
那他的死亡風險就是要比別人大上很多倍。
這一點本就不會跟隨他的意誌而轉移。
對路何來說,這趟力之湧現挑戰賽就真的是生死由命。
想著想著,路何的思緒就跳到了七十萬一針的前沿藥上。
如果收下葉湘靈的打賞,估計在正賽開始之前他真有可能用上藥,以最好的狀態參賽。
但這錢他是絕對不會收的。
收,就等於踐踏自己的尊嚴。
保持態度,維持溫度。
況且賽後獎金分一分,跟直播流水湊一湊,實在不行再加上網貸,參與天之降誕時他應該也能用上藥。
如果沒完賽...那噶都已經噶了,還關心什麽錢不錢的呢。
越是這樣想,葉湘靈現在的直播打賞就越是無足輕重。
路何洗漱後下樓去吃早餐。
並沒有遇到安德森和柳誌澤,飛信消息也沒靜。
估計這倆人都還在睡。
早餐期間,有好幾個主播都主過來跟他打了招呼。
不顯眼時無人關注。
出過風頭就眾人矚目。
這是社會常態。
路何就以平常心跟他們流對話。
等飛信消息彈出來的時候,一眾主播也就都識趣地走了。
路何拿過手機查看,是宋雯發來的。
【不是老弟,咱有時候的想法可不興極端,你給人刀了幹啥?】
【尾崎八項這不才剛剛第一項麽,悠著點行不?】
看似是很輕鬆的語氣。
但實際上宋雯非常擔心。
人都有暴怒的時候。
路何這種格沉穩的“老實人”徹底生氣之後那更是無法預測其行為。
所以在看來。
路何本就已經不怕死了,說當著葉湘靈的麵把葉秋刀掉未必就隻是句玩笑話。
好好一朵即將在自由中怒放的鮮花何必去當殺人犯?
基礎的道德標準也讓覺得對路何進行勸解是非常有必要的事。
這些道理、這些心思,路何自然是都知道的。
他幹脆直接發了條語音消息過去,帶上輕鬆的語氣能讓宋雯更放心一些。
“雯雯姐,我就是嚇嚇葉湘靈而已,你別多想,主要這人實在是太煩了。”
宋雯聽見這話心裏屬實放鬆了不。
疑道:
【葉湘靈又對你信息轟炸了?】
路何一愣,對著手機再次開口。
“那倒沒有,從跟你見麵之後,到目前為止,一條消息都沒有給我發過。”
“不過瘋狂打賞還是很惡心人啊,徹徹底底消失在我視線裏是最好的。”
宋雯:
【額...我會跟說說的。】
【對了,待會兒退學申請書我發給你,你簡單填一下,其餘的文件都已經到位了。】
按理說如果一路軸下去,這份退學申請書路何也是不會簽的。
但他的退學對宋雯來說是件好事,可以直接避免後續所有可能的麻煩。
所以...還是簽了吧。
宋雯對他是真的好,牽連人家非常不合適。
又閑聊幾句後,宋雯說道:
【隻要當天有直播就不用跟我報備了,我看你現在玩兒得開心,神風貌應該是沒什麽問題。】
路何輕笑。
那當然啊。
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還不用花錢,這要是還不開心那就真的太離譜了。
接收文件,簽署。
事已經徹底辦完,宋雯要繼續補覺應對明天家裏要來的親戚,也要準備出門跟朋友玩。
說起來,明天就是中秋了。
也算是一個團圓的日子。
往年不管什麽節日,路何基本都是在自己的小房間裏單獨過。
今年倒是不同。
他會開直播跟樂意來看的觀眾一起過。
...
江城。
薛清沒有睡覺。
想再熬一會兒。
這份工作讓不開。
中秋回家是不行了,隻能跟老人打打視頻。
好在明天不會很忙,樂得悠閑。
這幾天路何的直播都有看。
白天也會將沒看完的部分用回放補齊。
就這樣默默觀直到路何死去,或許就是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不是不喜歡,而是沒辦法有一個好的結果。
薛清覺得自己應該開始學習放下了。
...
雲海。
葉湘靈上說著在見到路何之前不會離開江城。
但人在國,也的確是見不到。
所以白天惡補一覺後就驅車趕回了江城。
還沒走進自家別墅,那種蕭瑟悲涼的氛圍便撲麵而來。
葉家今年的中秋注定不會是個好日子。
葉秋仍然不知道在哪裏飄著,就算他回來,那也隻會被外公不斷責問。
即便不會將他驅逐出葉家,他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葉天臨則在吳鴻卓腳下瘋狂挨批。
類似有眼無珠、是非不分以及教子無方之類的詞語通通砸在他上。
中年人。
要麽就極其有,我是一家之主,要你個老頭子來多?
要麽就是極其能忍,隻要沒到最後地步,隻要錢權地位能保住,你說啥說啥。
葉天臨就屬於後者。
所以葉秋直到現在都沒有得到他一筆資助。
因為他也希葉秋趕回來,領罪罰,將這件事徹底糊弄過去。
反正別耽誤他在外麵當那個威風八麵的葉家之主就行。
至於吳秀慧......
天天哭,睜眼就哭,哭累了就發呆。
要不就是反複要求說想要見路何。
葉湘靈雖然心疼自己母親,但還是不後悔將路何的日記給對方看。
如果不看日記。
路何的好,路何的委屈都隻是空談而已。
心經曆過數次掙紮和自我逃避的葉湘靈很清楚。
不將慘痛的事實徹底開展現給這些人看,他們就永遠有理由逃避下去。
“這個家......”
葉湘靈站在別墅大門門口,看著戶門前的淺黃燈落寞自語。
可後麵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個家會變現在這樣,似乎也隻能怪們自己。
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