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口中的老夫人便是顧遠霆的祖母,最是明能幹的一個老太太,顧遠霆的生母出卑微,隻是一個姨娘,顧遠霆自出生後便一直養在老太太膝下,祖孫原本極深,卻在迎娶林晗雪的事上,祖孫兩鬧出了極大的矛盾,老太太原本屬意盛家的七小姐來當自己的孫媳婦,盛家乃江南豪商,世家大族,幾個爺又都曾在國外留學,回國後均在閣中擔任要職,勢力盤錯節,娶了他們家的小姐,對顧家莫不是極大的助力,豈料,顧遠霆卻一口回絕了這門婚事,竟去娶了一個教書匠的兒,隻氣的老太太大病一場。
是以當林晗雪進門後,老太太對這個出卑微的孫媳婦自然是不喜的,背著顧遠霆,百般刁難的事也沒做,那時與顧遠霆還是新婚,男人的遠比如今還要濃烈,那一日,顧遠霆糾纏了半夜,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來,等匆匆趕到老太太那裏請安時,老太太的臉已是麵如寒霜,當場便罰在院子裏跪滿兩個時辰。
正是寒霜時節,林晗雪單薄的子隻被凍的簌簌發抖,不想,那一天顧遠霆卻驟然回來了,看見妻子被罰,男人二話沒說,直接將抱回了臥房,第二天,便是帶著搬出了老宅子,住進了如今的邸,在那之後幾乎有半年的日子,顧遠霆都不曾與老宅那邊有過來往,直到最近,才慢慢恢複了走。
而老太太,雖然仍不喜歡,卻到底不敢再如從前那般為難了。
晚上七點,顧遠霆與林晗雪回到了老宅。
不同於邸是致而奢華的西式建築,顧家老宅卻是典型的園林風格,曾是遜清的某位王爺在江南建下的私邸,顧世勳拿下金陵後,便將此作為邸,並幾番擴建,占地極廣,呈一個“圓”字型。
繞過花廳進了後堂,就見老婦人領著一幹眷已是候在了那裏,見到顧遠霆與林晗雪後,顧世勳的幾個姨娘紛紛站起了子,與顧遠霆夫婦十分恭謹的喊了聲;“帥,夫人。”
顧遠霆微微頷首,對這幾個姨娘也不甚在意,倒是林晗雪向著老太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裏隻道;“給祖母請安”,語畢,又是向著幾位姨娘行禮,惹得那些姨娘紛紛還禮。
見林晗雪見過眾人,顧遠霆畔浮起了幾分笑,在祖母邊坐下,與祖母道;“近來可好?”
顧老太太抬起眸子,先是看了孫兒一眼,顧遠霆高大淨朗,一襲鐵灰的軍裝更是襯著他格外筆與英俊,顧老太太看在眼裏,心中隻覺欣,隨後,老太太將目一轉,落在了顧遠霆後的林晗雪上。
因著要來見老太太,心知老太太素來不喜豔麗,林晗雪今日隻穿了月白香雲紗旗袍,周上下並無何首飾,隻在如雪一般潔白的手腕上戴了一隻碧瑩瑩的手鐲,那是顧遠霆先前送給的,一看就知是個稀罕。
當初,林姝晗剛嫁來的時候,因著是新婚,倒也穿過幾次鮮豔的裳,隻被老太太斥責了一番,罵張揚,而今瞧著穿的這般素淨,老太太心裏卻還是不喜,又覺得打扮的太過小家子氣。
隻不過當著孫兒的麵,顧老太太再不會多說什麽,之前自己罰了,顧遠霆便氣的直接搬出了老宅,孫兒是自己一手養大的,他的子,老太太心裏清楚。正因為清楚,才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就為了這麽個卑微的人,自己的親孫兒竟不惜與自己反目!
“好,都好,老太太心裏就是記掛著帥和夫人,帥和夫人若能時常回來看看老太太,老太太保準吃得香,睡得好,百病不生。”路姨娘巧笑倩兮,對著顧遠霆開口道。
顧遠霆也是一笑,道;“路姨娘這樣說,日後我和晗雪經常回來便是。”
說完,顧遠霆見祖母臉上仍有不愉之,他心下明白,老太太心裏仍是有氣,他看在眼裏,便道;“近日忙著江城的事,一直分乏,也不曾來給請安,看樣子,是生孫兒的氣了?”
聽顧遠霆這樣說,顧老太太的臉上方才和緩了些,老太太向著孫兒看去,隻道;“怎舍得生你的氣,倒是你,每次一走就是一兩個月,我怎麽瞧著,又比上次更瘦了些?可是江城戰事辛苦?”
顧遠霆隻是笑,“放心,江城之戰一切順利,談何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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