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顧老太太這般辱，林晗雪的麵微微發白，垂著眼睫，隻覺心中溢滿了難堪與苦。

“若不是遠霆，你那個大哥早都被斃了，你們一家又哪兒能有如今的滿門富貴？我讓你給遠霆生個兒子，還能虧著你了不？”顧老太太瞧見林晗雪眼底的水，當下更是不悅，厲聲斥道。

“沒有，沒有虧著孫媳。”林晗雪開口，看著顧老太太看著自己的目中滿是犀利與不滿，忍著淚，不論是顧老太太，還是顧遠霆，在這一對祖孫麵前，都是猶如浮萍般任人擺布。在顧遠霆麵前，猶如一個泄的玩，隻要他想，不論在哪，也不論是什麽時候，隻能由著他的心意，而對顧老太太而言，出卑微，辱沒了顧家門庭，便理應承長輩所有的責難，可從沒有人想過，即使再卑微，也是一個人，一個有有的人，也有心，也會難過。

“老太太，夫人年紀還小，今年才十七歲，這給帥開枝散葉，還不是早晚的事兒。”一旁的楊媽看不過眼，隻賠著笑，好聲好氣的勸了兩句，試圖讓老太太消氣。

顧老太太聞言，便是一記冷哼，與林晗雪沒好氣的開口：“得了，下去吧，日裏這幅樣子，倒像我苛待了你似的。”

林晗雪聽了老太太的話，便又是行了一禮，方才離開了老太太的屋子。

楊媽也一道跟了出來，將林晗雪送出了院子，瞧著林晗雪白皙弱的秀臉，楊媽心裏一歎，隻小聲道：“，老太太的也的確太厲害了些，您別往心裏去，甭管老夫人怎麽樣，帥總是心疼您的。”

聽著楊媽的話，林晗雪停下了步子，向著楊媽看去，口中隻輕聲言了句：“楊媽，多謝您。”

林晗雪說完，與楊媽道別後，領著雲珠離開了老太太的院子，楊媽著林晗雪纖細的背影，忍不住與一旁的許媽念叨：“夫人也是可憐，娘家沒權沒勢的，就連說話也沒個底氣，瞧著每日裏被老太太欺負這樣，我看著都不忍。”

“可不是，這老太太欺負也就算了，我瞧著，就連帥對也不好，日裏的不回家不說，就算回來了，對也沒個好聲氣。”許媽說道。

楊媽搖了搖頭，“要說帥心裏沒有夫人，我是第一個不相信，隻不過帥心高氣傲，又一直被人奉承慣了，他哪裏能懂孩兒家的心思。他這分明把夫人捧在心坎上，可夫人卻一點兒也不曉得他的心意，領不了他的。”

兩人說著，便是回到了屋子，漸漸沒了聲音。

晚間。

林晗雪穿著素的寢，一頭秀發盡數鬆散了下來，更是襯著若凝脂，發似漆染，坐在桌前，手裏卻是捧著一個泥娃娃，那泥娃娃眉目生，憨態可掬，林晗雪瞧著，眸心便是出一十分溫的笑意，令整個人看起來如水一般的溫婉。

的手指輕輕的轉過泥娃娃，就見在泥娃娃的後的落款，有一行很小的字跡，是一個人的名字。

的眼睛久久的落在那一個名字上，的鼻尖酸了起來，隻攥了那一個泥娃娃，將臉龐埋在臂彎，無聲的哭了。

“夫人，您睡了嗎？”門外傳來了雲珠的聲音。

林晗雪聽到聲音，隻慌忙抬起頭，將那一個泥娃娃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在屜的最裏麵，而後幹了自己的淚水，和門外道了聲：“還沒有，雲珠，你進來吧。”

“夫人，這是廚房那邊燉的燕窩羹，您吃了再睡吧。”雲珠端著一個核桃木的托盤，上麵擱著一隻十分致的小碗，送在了林晗雪麵前。

“有勞你了。”林晗雪輕聲道謝，將那一碗燕窩接過，還記得之前在娘家時，每逢晚上做完功課，母親也總會為送些點心，雖不過是些清粥細麵之類的，可卻遠比這燕窩羹讓人踏實與溫暖。

“夫人，您剛才……又哭了嗎？”雲珠著林晗雪微微紅腫的眼睛，忍不住小聲開口。

“沒有，”林晗雪微微笑了，隻道：“可能剛才看書，眼睛有些累了。”

雲珠心單純，並不會多想，聽林晗雪這樣說來，便道：“那您喝了這燕窩羹，就早點歇息吧，明兒一早，咱們就要去江城了。”

林晗雪輕輕“嗯”了一聲，和雲珠溫聲叮囑道：“你也早些歇息吧。”

雲珠笑了起來，隻答應著退出了林晗雪的屋子，待雲珠走後，林晗雪將那一碗燕窩羹擱下，複又將那一個泥娃娃取了出來，看著那娃娃憨憨的眉眼，曉得自己不該再留著，若是被顧遠霆看見，不知要生出怎樣的事端，狠了狠心，將那泥娃娃落在地上摔碎，可那手卻是輕著，無論如何都舍不得摔下去。

捧著那娃娃，這是最後一點兒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