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佼人一直沒說話,眼圈卻為此紅了。
姜老跟姜懷遠到了之后,先責罵姜夙,在考慮的境和想法,一點都沒有表現出想要孩子強迫的任何意思。
看著姜老就聯想到自己姥姥,如果在世,得知懷孕該多高興啊。
“姜爺爺,謝謝您。”
“一家人這麼客氣干什麼,反正你記著,完事莫要委屈自己以自己優先。你看看你現在瘦了這麼大一圈,不管孩子的事怎麼理,佼人你都要先顧好自己。”
郁佼人沒什麼神的點了下頭,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回去了。
今晚是葬禮的第二天,要守夜。
暴雨在午夜時分才略微有些消停,小了不,順著房檐滴答滴答的往下墜。
午夜的時候殯儀館工作人員送了宵夜來,條件不好煮的面條,油星子很,白白的,里頭有幾菜葉子味道實在不好。
郁佼人被哄著吃了幾口又開始嘔吐,實在是難以下咽。
郁閱川跟黎筱在一旁看著心疼,但又沒辦法。
“怎麼孕吐的這麼厲害。”姜老在旁邊看著忍不住嘀咕。
姜年看著也是憂心忡忡,問姜老,“爺爺,有什麼辦法沒。”
“唉,沒辦法。”姜老嘆了聲,“當年你母親懷你的時候也孕吐得很嚴重,聞不得太刺激的味道,開始幾個月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消瘦很多。”
“還是你姥姥自己做了些果醬,用來泡水喝才稍微緩解一些。”
“做的什麼果醬,難做嗎。”姜年想,或許能找姥姥討教一下,做一些來給郁佼人。
懷的是自己小侄子,又是最好的閨,哪里忍心看這麼苦。
“每個孕婦口味不同,不知道對佼人有沒有用。”
夜里守夜都是親近的人坐在一堆兒,聊些話題,若不是之前吵架,搶產什麼,這會兒黎家人應該坐在一起的。
不遠的姚玲一直在觀察郁佼人,也是懷過孕的人,總覺得郁佼人這癥狀看著很眼。
似想到什麼,手肘抵了下丈夫黎爍。
“老公,你說郁佼人是不是懷孕了。”
守夜難熬,他又是至親可沒機會去打盹懶什麼的,又沒人愿意跟他們親近,實在無聊拿著手機在斗地主。
“什麼懷孕,你瞎想什麼。”黎爍眼皮都沒抬,“姐夫多嚴厲你不知道嗎?大姐懷孕得不容易,所以兩人特別寵佼人,不會發生這種事。”
“可我看著很像,我懷孕的時候也是一到吃飯時間就吐得最厲害。”
“姐夫是醫生,佼人要真的懷孕能讓你看出來。”黎爍嗤笑聲,想真的是天方夜譚,不知道怎麼生出這種想法來。
睢縣這個小鎮還在發展中,很多人的思想還于保守階段,如果郁佼人未婚先孕的事一傳開,這十里八鄉的人指不定怎麼編排造謠。
何況黎姥姥葬禮都沒理好,懷孕的消息傳開,郁佼人估計就沒臉見人了。
姚玲沒在說什麼,可眼神還是著狐疑。
“明兒下葬后,房子的事你一定要去爭取。”
黎爍眉頭一蹙瞥眼,“一定要去爭?咱們現在日子過得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想要什麼都能自給自足,當年出去創業,大姐,母親沒給我支持幫助,鄉里的老房子能賣多錢。”
“你懂什麼!”姚玲沖他翻了個白眼,“我爭的是這個麼!我爭的是保險!母親是病逝,之前黎筱給母親買了保險,份額很大,母親是病逝你知道保險公司要賠償多麼!”
“你還惦記著保險?”黎爍瞬間覺得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當初給母親買保險的時候你還沒嫁過來,而且保險費是大姐和姐夫付清的,就算有賠償也是他們得,跟咱們沒關系!”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他的意思是姚玲是懂了,不僅不想爭保險賠償,連房子都不想爭了。
黎爍默不作聲,把看了眼起出了殯儀館到外頭支煙。
黎家在睢縣不是大門大戶就是一普通的家庭,黎老還未過世時是睢縣的縣長,原本還打算提拔做城里
的書記,黎老自己拒絕了,就想安安生生做個縣長把睢縣的經濟搞好,這事兒沒多久黎老舊因為一次意外過世。
睢縣是個平地,一遇上暴雨就很可能發洪水,那年也是這般連續小半月的暴雨天,不僅有洪水,一個大型生態養魚池發生決堤,黎老是縣長就是去理這件事的途中遭遇意外過世。
后來政府把事上報,上頭批了文件也來了領導,不僅到葬禮吊唁還表彰了黎老,那一年過年黎老的事跡還上了電視。
黎老過世留下黎姥姥,政府出資給黎姥姥換了一棟兩層樓帶門面的房子,給了恤金,還每年堅持派人來問黎姥姥。
那棟房子黎姥姥沒要,但名字還是黎姥姥的,后來郁閱川跟黎筱在鎮上比較熱鬧的地方買了一間60多平的,全款支付。
所以兩個兒媳婦心里明白,其實黎姥姥手里有著一大筆存款。
夜里凌晨4點多,姜年靠著賀佩玖睡著了,賀佩玖把抱起車上在車里陪到凌晨6點,要準備下葬事宜,樂聲響起賀佩玖才醒。
明新歲倒是神不錯,后半夜覺得涼才回頭車里,拿著手機玩兒半夜的游戲。
早上七點,世歡就來了視頻電話。
“熬了一晚?”世歡也心疼,而且睡得不安好,懷孕了總是頻繁驚醒起夜什麼的。
“嗯,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盯著視頻世歡的臉,明新歲的眼眸就變得溫多,“孩子又鬧騰你?”
“哪里這麼早,這才多久。”世歡輕笑,臉不太好,眼神倒是很神,“就是想你了,也擔心佼人。”
明新歲是個很乖覺的丈夫,這邊發生的任何事都事無巨細跟媳婦兒報告。
“我看師兄也是個脾氣。”明新歲調侃,看見那日郁閱川手,還有點被驚嚇到。
在他印象里,接的時候,郁閱川一直屬于彬彬有禮那一種。
“師兄早年脾可不小,也是結婚有了孩子才轉變。”談起以往的事多多有些懷念,“我說的是佼人懷孕的事兒。這個點時機真的不太友好,我意思是,如果佼人本人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師兄不答應,嫂子也勸不你得多幫忙說說話,實在不行把我搬出來。”
“師兄還是很疼我的。”
“你真覺得這時候要孩子合適嗎。”明新歲也有想法,世歡保孩子保得不容易,這兩日郁佼人可謂是心力瘁,也擔心這麼虛弱的能不能有這個機緣把孩子留下。
“哪里不合適。”當了母親的人心境完全不一樣,“要個孩子哪兒有那麼容易,佼人懷上了就是機緣,所以我才說如果佼人自己想留下你在幫忙勸說。”
明六爺就是再有想法也不會駁了媳婦兒的面子。
“好,我知道了。”
視頻沒急著掛斷,世歡想了會兒接著道,“還有嫂子兩個兄弟的事兒,就是爭財產那個。你脾氣得收著些千萬不能像以前那樣胡來,你記著你是有孩子的人了!”
“賀在這兒,犯不著我手。”
“哦,聽你這意思是想撒手不管?”世歡挑眉,冷冷哂笑,“一個是我師兄,一個是我嫂子,一個是我師侄,還有個是你小叔的大舅哥,你能不管?”
明六爺……
什麼他小叔,他從來沒認這個關系。
當年他跟傅小五是死黨好友,賀又是傅小五親小叔,剛開始他是跟著過幾次,因為輩分在哪兒擺著。
后來跟世歡在一起,世歡跟賀,燕薄詢是認識的朋友,他自然就借這層關系完全撇開小長輩這層關系。
“歡兒,你就這麼不放心我?”明新歲頗為無奈。
世歡沒回答,直接換了話題,“好好照顧自己,南方多雨注意別涼,事辦完早些回來。”
“我跟孩子都想你了。”
明新歲剛想跟媳婦兒多膩歪兩句,就看見不速之客跑進視頻。
“六嬸,你這麼醒這麼早啊,是小妹妹不聽話嗎?”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回京之后,各個嬸嬸都愿意接過去帶幾天的小時移。
很明顯,這個小胖墩了最炙手可熱的小人了。
小時移扭頭看見視頻里的六叔,納悶了下,六叔怎麼胡子拉碴,還滿眼紅,怪嚇人的。
“六叔好,六叔早安。”
“你怎麼在我家。”明新歲不是不喜歡小時移,就怕孩子沒個輕重撞著世歡。
“昨天跟哥哥嫂嫂出去吃飯,見逛街的六嬸,六嬸想我了就把我帶來。”小時移乖乖回答,頗有點炫耀的意味。
最近好多人都要接他過去玩兒呢,比如燕家的漂亮,司家的可嬸嬸,大嫂,還有六嬸。
大佬還帶他去漂亮嬸嬸拍攝地玩了兩天,這個暑假過得可真有意思。
“我想時移了,接他來住兩天怎麼了?”世歡現在已經母泛濫,看見孩子就挪不,昨天飯后出去消食,當然所謂的消食就是去商場給幾個月大的孩子買各種服,鞋子什麼的,遇見個半歲的孩子,就同孩子母親攀談起來聊得十分起勁兒。
要不是遇上賀川知跟著卓爾,還有個小尾時移,燕家人也覺得出門太久明示暗示的提醒,可能得找個咖啡廳坐下來慢慢聊。
明新歲微微一笑,“都行,只要你高興什麼都可以。”
“哼,掛了吧。”
“六叔再見。”視頻斷了,時移最后的聲音還是飄了過來。
心里正有點不爽,車窗被扣響。
“什麼事。”剛被媳婦兒懟了,心不太好。
賀莊已經習慣了,除對明夫人外,六爺對誰都是不假辭的臉。
“六爺,七爺讓我問問你,需不需要巾,礦泉水,漱口水什麼的。”
“他還準備得真齊全。”明新歲心里砸吧,當兵的時候趴污水,睡山林,幾天幾夜執行任務不能,渾臭汗那麼糙,現在有了未婚妻變得這麼致。
“拿來吧。”
一副要的很勉強的模樣,卻在心里嘀咕為什麼自己媳婦兒不替準備,有點委屈。
推門下車,活一下僵的筋骨,旁邊不遠賀守在姜年邊,不知從哪兒搞得桶裝水,還有個里氣的塑料盆。
姜年在洗漱,賀就在旁邊殷勤伺候。
不知姜年說了什麼,賀這廝就湊上去,也不管有沒有旁人的索吻,姜年白凈的小臉上就起了層緋。
咦,麻兮兮的,看得明新歲直搖頭。
沒一會兒賀莊就把東西拿過來,都是賀常用的牌子。
幾人勉強洗漱了下,沒等多久,殯儀館疚傳出哭聲,黎姥姥要火化,隨后去附近的墓園下葬。
一切準備好出來的時候,親近的朋友多是眼圈發紅,低著頭沉默寡言。
參加葬禮的事到這兒就算是完了,只有親近的親屬朋友才會陪著去墓園下葬才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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