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久了,久到喻淺已經對這個人隻剩一些模糊的印象。如果不看照片,有時都不一定還能想起他生前的模樣。
喻念生,的生父。
隻是喻淺很疑:“三叔為何會突然提起我的生父?”
厲聞舟沒說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隻問:“你有沒有怨過他?”
“沒什麽可怨的。”喻淺麵無表:“在我隻有幾歲的時候他就去世了,爺爺想要我的養權,是我媽媽把我爭過來帶進了厲家,我記憶裏沒多關於他的記憶。”
喻淺很對人吐心事。
可在厲聞舟麵前,總會不知不覺就把脆弱的一麵展現在他眼前。不過他這人心是石頭做的,冷薄幸,從不對的過去心生憐惜。
“三叔還沒告訴我,為什麽會突然提起我的生父?”得弄清楚。
“隨口一提。”厲聞舟站起,這態度儼然沒有再往下說的意思,隻提醒一句:“周五空回一趟老宅。”
喻淺也站起:“回去有什麽事嗎?”
“怎麽,沒事就不想回厲家?”厲聞舟一眼看出心思:“老爺子可沒打算輕易饒了你。”
喻淺抿起角。
知道,媽媽離開時也再三提醒要回去給老爺子認錯,不然接下來在醫院的日子不會好過。
“我知道了。”乖乖應下。
這副態度看起來足夠乖巧,不過在厲聞舟看來,都是表麵現象,想起上午的事,他臉沉了下來:“還有,把你那歪心思給我收起來,下不為例。”
喻淺卻沒聽明白:“我什麽歪心思?”
厲聞舟扯輕諷:“陸教授好?有多好?”
“……”
原來是這事。
知道男人脾氣,跟著他的時候不能歪心思,就算了也不能讓他知道。
今天第一次歪心思,就被他抓了現行。
皮笑不笑,想試探男人有多介意:“陸教授是好的,也正應了那天爺爺說的話,醫生跟老師是一對般配的職業。”
厲聞舟掃一眼,冷笑:“確實般配。”
喻淺維持著臉上的笑,無懈可擊。
直到厲聞舟離開,如釋重負,心頭的鈍痛像綿的針紮在上麵。
這三年來每次厲聞舟要見,都是陳明修聯係,或者來接去厲聞舟那裏。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除工作上無法走開,其餘時候隻要他想見,就必須趕到。
這樣膽戰心驚的生活,真的過夠了。
-
此時的私房菜包間裏。
喬召漪給喻淺發了十條微信都石沉大海,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難道叔叔這次的況很嚴重嗎……”
陸懷清抬眸:“喻小姐還是沒回你信息?”
“還沒有。”喬召漪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隻手托腮,眼前一大桌子菜,隻覺得食不知味。
在餐廳左等右等,始終等不到喻淺回來,心急之下去衛生間尋人,也不見喻淺的影子,給急壞了。
之後喬召漪接到一通電話,對方說是替喻淺轉告,厲二爺發病,喻淺被召回厲家了。
喻淺那位繼父的病,喬召漪是知曉一些的,有神經病,時正常時不正常。
“多還是要吃點吧,不要著肚子。”趙澤佑給喬召漪夾了菜。
喬召漪上說謝謝,可還是沒筷,一雙眼睛盯在了屏幕上,隻等著喻淺回信息。
趙澤佑無奈,隻好找話題問道:“喻小姐是醫生嗎?”
“對啊。”喬召漪打起了一點神回答:“我家淺淺是主攻神經病學的專業型碩士,很厲害很優秀的。”
“神經病學?”醫生這個職業對趙澤佑來說沒什麽好意外,他真正意外的是:“喻小姐為什麽學這個專業?”
喬召漪看出趙澤佑的驚訝,頓時板起臉:“你問太多了。”
趙澤佑神一慌:“抱歉抱歉,我就是好奇多問了一句,沒有歧意。”
喬召漪撇。
“這個專業很好,之前學流我去過們學校,也聽說過,非常優秀。”陸懷清不疾不徐接了這句話。
喬召漪看陸懷清的眼神變得奇怪又納悶:“我一直以為小舅舅今天是第一次見淺淺,誰知你們早就在小區見過了,現在小舅舅你又說早就在學校聽說過……”
說著,喬召漪突然指著陸懷清:“小舅舅你還有多心思是我不知道的?”
“別沒大沒小。”陸懷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容斯文:“你不知道的就多了,往後說給你聽。”
喬召漪還想繼續追問。
這時手機震了一下,是微信消息。
喻淺發來一條微信:[我沒事,別擔心。]
看到這條微信,喬召漪總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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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到了周五這天,喻淺如約回厲家給老爺子認錯。
繼那事之後在醫院沒被針對,暈倒那晚還算輕的,後麵回到醫院上班,更加變本加厲的針對也有。
連日來的折磨讓看起來有些憔悴,所以今天特意化了妝遮蓋氣。
找到管家,喻淺問道:“爺爺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見一見他。”
管家上下打量喻淺:“老爺在前廳會客,晌午前沒時間,下午吧。”
喻淺又問:“下午什麽時候呢?”
管家還算客氣,沒說怪氣的話:“喻淺小姐,你要是有心,下午兩點後再來找我,我盡量幫你爭取點時間去老爺麵前認個錯。”
喻淺很激:“謝謝您。”
“我人微言輕,實在也幫不了你多。”管家說完,轉離開。
喻淺心事重重回到住,還沒進屋,被人住:“喻淺小姐,二夫人你過去。”
喻淺擰眉:“我知道了。”
柳晚敏這麽快就知道回來了,盯得也是,不過眼下不過去也不行,下午才見得到厲老爺子的麵。
到了柳晚敏住,喻淺推門進去。
“您找我什麽事?”說完話後,喻淺才發現屋裏沒有柳晚敏的影。
覺得疑,正要轉出去,可就在這時,後的房門突然被用力關上!
喻淺一驚,尤其在看到關門的人是誰後,頓時驚駭後退。
這是恐懼的反應。
“淺淺,別怕,我是你世錦叔叔。”男人朝走過來。
她為救母親和他們做下約定故意接近他,成為他的軟肋,他第一次見她就被她身上的倔強吸引,后來一步步踏入陷阱。他以為她只是為了錢接近他,而她以為他只是因為她長的像他的初戀才接受她,可其實并沒有什麼初戀,自始至終他愛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冬城人人都說孟鶴行秉節持重,光風霽月,待人接物溫和守禮,從不逾矩。向他示愛的名媛如過江之鯉,卻沒見他對誰動過心,被好友戲謔青燈古佛與他最為相配。但沒人知道,孟家二樓的書房掛滿了一個女子的素描,孟鶴行常常駐足於此,一待就是幾個小時。孟氏集團繼承人隱婚的消息爆出來那天,有人看見,在酒吧斑斕的燈光中,平日清冷自持的孟鶴行一身戾氣,將一女子按在懷裏,掐著她的下巴狠狠地親了上去。——孟鶴行第一次見到司隱,是她被司家找回來那天。他撐著樓梯扶手,漫不經心地俯身向下看,正好對上司隱望過來的眸子,毫無波瀾的眼神,似蘊藏著皚皚冬雪。他微頷首,表麵風平浪靜,心裏卻在無聲模仿“司隱”這兩個字的發音。後來,孟鶴行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將司隱欺負慘了之後,聽她斷斷續續的呼吸,拇指摩挲著她的眼角,在她耳邊繾綣般地一聲聲叫著“影影”。——約定好的兩年之期一到,司隱將打印好的離婚協議寄到孟鶴行公司。當天夜晚,她剛到家,就被沙發上坐著的人影嚇了一跳。夜色朦朧中,唯有孟鶴行指間那一抹紅在慢慢褪色,他冷笑一聲,將煙摁滅,起身拽過她的手腕將她抵在牆上,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吐出幾個字:“離婚?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