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夜,營火通明,慕無塵的帳中也是一樣。
“廢!”裏麵傳來一聲低喝,“你能不能輕點兒。”
川南把頭埋得深了深,放輕了手裏包紮的作,心說不管自家公子怎麽能打,這了傷該喚的還是要喚。
“該死的。”慕無塵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低聲罵了一句。
川南小心翼翼的將他胳膊上的傷口包紮好了,道:“二公子別生氣了,咱們是打不過殷木蘭的。”
“……”慕無塵橫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殷木蘭在北境跟閻王也是沒兩樣了,而公子……這一場跟打著玩兒一樣的。”
“你是不是白天腦子摔壞了,怎麽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慕無塵抬腳踹了他的小一腳,“都是些廢話,不是你派人看著對麵麽,有靜了麽。”
“沒有,叛軍駐紮在山穀那頭,咱們過不去,他們也過不來。”川南回道,“公子覺得,殷木蘭明明能直接攻破這裏,為什麽打了一半停了。”
“還不是想耗時間。”慕無塵一想到昨天的事就氣不打一來。
原本得了敵軍的消息,他們人,他本想趕在殷木蘭到達這峽穀之前先衝出去的,卻不想還是晚了一步,直接被堵在了裏麵。眼下他想要將戰線往西邊拉,本就是不可能了,援軍要過來也要先對上峽穀外麵的殷木蘭,這形他不憋屈才怪。
再加上,昨天他本就沒看見殷木蘭的影就被敵軍衝撞,差點兒墜馬,還了傷。
簡直是不能再憋屈了。
“公子,咱們下山本來就沒有跟太後說,眼下您又傷了,要是太後知道了……”
“出去。”慕無塵直接道,“與其在這裏說喪氣的話,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出去。”
其實出去並不難,翻山吧,本來也不是什麽懸崖險峻,隻是費時費力而已。
他們大約三千多人,要是全翻過去,說五六日了,恐怕西山那邊不知道都打什麽樣子了。
黃花菜都涼了!
川南見他心不好,便應了一聲出去了。慕無塵看著自己空的營帳,這才聽見外麵起風了。秋日裏的晚風穿過那道南北向地小峽穀,也變得嗚咽了起來,乍一聽像是寒冬裏蕭瑟的了冷風。
這條峽穀就在西山腳下大約十裏左右的地方,很短也很窄,前後一眼能夠得見頭,最寬的地方並排走兩輛馬車也費事。平日裏也隻有附近的樵夫和獵人偶爾會經過。
峽穀兩邊的山都不高,至都沒有北冥山高,隻是荒草樹木叢生,沒有人煙。而此刻,卻有兩個子躲在山林之中,遠遠地看著被堵在峽穀裏麵的護城軍。
茫茫夜空之下,連一殘月都躲在了薄雲之後。
“我都能想見,他快要被氣死了。”雲琦看著那些營帳,忍不住笑道,“這個賤人居然親自堵在外麵,就是想著阿音點頭吧。”
桑葚在一旁,看了看夜空:“公主,今夜會很冷的。”
“不怕,慕無塵的營帳裏一定暖和。”雲琦說著便頭也不回的往山坡下走。
桑葚楞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昨天打了一仗,他們兩個手無寸鐵的就躲遠了。桑葚原本還想勸雲琦回農舍去,可是一直無果,雲琦好像喜歡上了這種在戰場外追逐慕無塵的遊戲,樂此不疲。
“公主……”桑葚見越走越快,想要出聲阻止,可是又不敢高喊。
好在前麵的雲琦聽見了,放慢了腳步,一手扶著旁邊的一棵小樹,回眸道:“你去,就說我要見慕相。”
“……”桑葚隔著夜張了張,最終還是應了一聲:“是。”
夜已深,慕無塵匆匆的畫了周圍的地形圖,想要找出一點兒破綻,可是一無所獲。他想睡一會兒,可是一想到阿音就輾轉反側。
“公子。”
“什麽事!”
“……”川南剛進來就嗅到了一濃重的火藥味,這個殷木蘭真是他家公子的災星,這才上兩天就恨不得烈火燎原了,“有人要見公子。”
“別告訴我是殷木蘭那個瘋婆子。”慕無塵沒好氣道,抬眸看去,一眼就看見了一布裳,站在帳外的子,那雙墨的眸子依舊笑盈盈的,眉心不一蹙:還真是個瘋婆子。
“慕二公子,別來無恙。”雲琦說著往前走了兩步,營帳前的篝火將的容映得越發清楚了。
“你居然還敢回來。”
“我可是想著你在這裏,才敢來的。”雲琦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我有一個消息隻告訴你一個人,我能進來麽。”
“就在那兒說好了。”
“是那個蒙麵大將。”雲琦也不堅持,真的站在那裏說道,“他是從南疆來的。”
“……”
“那個人跟秦雪音有仇,海深仇,所以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上北冥山,取阿音的首級。”雲琦說得雲淡風輕,“他的名字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真的知道!慕無塵站在營帳裏,一瞬不瞬看著那雙墨的眸子,那神像極了雲墨,那一刻他很肯定雲琦沒有撒謊是真的知道。
“無塵,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是麽。”
慕無塵站在那裏,終於往前垮了一步:“好,你進來說。”
聞言,雲琦出了一愉悅的笑容,看著慕無塵向著自己走了過來,就在以為他會停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慕無塵卻徑直從的邊走了過去。
雲琦微微挑眉,站在原地,聽見慕無塵毫不避諱的吩咐川南:“派人從西山回去報信,就說雲琦找到了。”
“是。”川南應了一聲就匆匆的去了。
雲琦轉看著慕無塵的側影:“你還真是……什麽都為著想呢。”
“與你無關。”慕無塵微微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麽,“所以,可以說了麽。”
“不能,眼下我不高興了。”雲琦說著徑直走進了慕無塵的營帳,“等我什麽時候高興了再說吧。”
“……”慕無塵看了一雙,轉大步離開道,“隨你,但是你要知道,有的消息過了那個時間就一文不值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雲琦站在那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抿了抿角,聽見桑葚勸道:“公主這是何必呢。”
“我現在告訴他了,他肯定二話不說的就人將我送走。”雲琦淡淡道,“明天吧,我想在他邊多待一會兒。”
桑葚無奈的看了一瞬,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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