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溫叔叔的兒子,溫楚淮?”
工作日,居民區街角的咖啡店沒什麽生意,隻有八音盒由不停歇地轉著,回著單調的旋律。
咖啡店老板在暖風底下昏昏睡,卻又忍不住支棱起耳朵,聽著窗邊那兩個小年輕的八卦。
做咖啡的店員湊過頭,“老板今天怎麽沒走?”
老板給他後腦勺一掌,“閉。”
老板已經年過四十,但人的之心是不會變的,尤其是窗邊的那兩個人漂亮得像牆上的油畫,淡金的勾勒著青年鋒利又和的五線條和孩微卷的長發。
誰都想停下來多看兩眼。
當然,如果沒有不遠那幾雙鬼鬼祟祟的眼睛就更好了。
“現在的家長真是,”店員歎,“相個親還得在屁後麵跟著……”
“不過我看那些都是男方的家長,總不至於這麽帥的男人,還是和媽寶男吧?”
店員和老板小聲嘰嘰咕咕。
那聲音沒傳到窗邊的兩人耳朵裏去。
“我嚴半雪,現在在學校裏當老師。”姑娘把店員送來的咖啡,卡布奇諾留在自己麵前,冰式推到溫楚淮那邊。
聽見溫楚淮跟說了句謝謝,本就恬靜的眉眼就更溫了些,“經常聽溫叔叔和提起你,說你年紀輕輕就很有就,今天總算是見到了。”
溫楚淮勾了勾角,那意思是笑,隻是眼睛裏沒多笑意——
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收拾得像個人,襯衫穿在上,過被電擊過的皮。
甚至被電擊過的軀還沒從電流裏反應過來,襯衫挨上的那一刻溫楚淮都控製不住地痙攣,就被這麽押過來,強行測試“治療”果。
隻是麵前的嚴半雪,說起來也是無辜。
溫宏勝可能都沒有告訴,和相親的男人實際上向本就不是。
窗外,一雙雙眼睛虎視眈眈。
“這家的冰式做的不錯,我幾個同事都說好喝的。”嚴半雪又把杯子朝溫楚淮麵前推了推,眼睛裏像是有星星,“你們男生好像都不喜歡甜,可能是我刻板印象,所以給你也點了一杯。”
溫楚淮看了一眼,麵前的式表麵漂浮著冰塊,過玲瓏剔的冰,能看見底下褐的咖啡。
湧上來的咖啡香氣夾雜著冷意,氤氳在鼻尖,溫楚淮能聞出的確是不錯的咖啡豆磨出來的。
換一個月之前的他,一定會喜歡。
可能都不用一個月之前。
兩天之前的溫楚淮,說不定都會端起來嚐一嚐。
可此時的溫楚淮連都沒。
“我平時……”溫楚淮笑了笑,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不太喝咖啡。”
“這樣啊……”嚴半雪有些窘迫,一窘迫也就忘了溫楚淮剛才的不對勁,“我以為你們醫生這麽辛苦,不就加班,還有夜裏值班,所以可能會經常喝咖啡來著,沒想到……是我沒考慮周全。”
嚴半雪的疚顯而易見。
溫楚淮聽著漸弱的聲音,有那麽一瞬間在想是不是他剛才說的太直接了。
或者是不是自己應該端起來至抿一口,才不會讓人這麽尷尬。
“那算了,不喜歡喝就不喝嘛,”下一秒嚴半雪又恢複了元氣,招手喚店員,“你好,麻煩給他一杯檸檬水!”
“不用……”
骨子裏,溫楚淮不習慣在自己在場的場合裏,讓生手來做照顧他的事。
何況檸檬水他也是喝不了的,到時候又能找什麽理由對付過去?
溫楚淮抬手想攔。
想拒絕的同時一並拒絕這姑娘的意,委婉地告訴自己並不是的真命天子。
可剛一,作牽連到胃,溫楚淮臉一白,直的背下意識佝僂了一下。
一聲悶哼咽了下去。
他撐住了桌邊。
“怎麽了?”被攔住的嚴半雪嚇了一跳,當即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個救護車來?”
“……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你都白了。”
“……”溫楚淮落下眼簾,是讓下意識要去捂住胃的手還擱在桌上,“沒事。”
“溫楚淮你別在這給我假惺惺的!”
溫楚淮還沒從痛楚中,咖啡店著彩紙的玻璃門被撞開了,溫宏勝氣勢洶洶地衝進來,指著溫楚淮就破口大罵。
“你再給我裝一個試試看?!”
“哎?你們有話好好說,”老板眼看著要出事,趕從櫃臺後麵出來,“別手,別手……”
“不要臉的東西!”
“神經病!”
“你看你還有個男人樣嗎?!”
“裝這樣,去勾引男的喜歡你?!”
最後一句像是點了溫楚淮的死。
所謂的“治療”,不過是用電擊產生疼痛,再把疼痛和被“治療”者“需要”戒斷的東西聯係起來。
比如毒品。
比如遊戲。
放在溫楚淮上,就是傅知越。
剛消減一些的痛伴隨著心理暗示卷土重來,那些源源不斷的電流又好像回到溫楚淮上。
打得他睫都微微抖,脊背還是直的,生生挨了溫宏勝一下又一下。
他的東西,溫楚淮認識,是他小時候,省下自己的飯錢,給狗買的牽引繩。
有溫楚淮兩手指那麽,賣家說,大狗就得用這樣的繩子才拽得住。
狗都沒了,這繩子被留了這麽多年。
如今在他上。
老板也沒想到事發展現在這樣,攔不住了就開始威脅,“你別手了,有什麽話好好說,我這店裏還要做生意,你要是再鬧,我就報警了!”
“去你媽的,”溫宏勝啐了他一口,“我教育自己的兒子,跟你有個屁的關係?!”
但說到底,真要報警,溫宏勝還是有點怕。
他瞅了瞅老板手裏的手機,突然上前拽起溫楚淮,“走!回家!我的臉都被你丟完了!”
他吵嚷著就要把溫楚淮拽走,手拉到溫楚淮的角,卻被一隻手打開了。
穿著製服的警察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擋在溫楚淮前,“他不能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