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城沒有當場發作,已經是給他麵子了。
回家的路上,小湯圓兒撒得不行,小小年紀也知道額頭上的傷就是他的尚方寶劍,此刻跟平常嚴苛的舅舅要什麽舅舅都會答應的。
所以把他的兩隻小胖手地圈住陸青城的脖了,吊在陸青城的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出可憐兮兮的神……
“舅舅,我想江妤姐姐了,我好想啊,我想現在就看到!”
陸青城有些為難,江妤雖然喜歡小湯圓兒,可今天不舒服,天又晚了,估計也早就睡下了,怎麽可以再去打擾人家?
陸青城隻得起心腸板著臉說:“小湯圓兒乖,江妤姐姐都睡覺了,明天再見吧。”
小湯圓兒不依不饒,在委屈中去尋找母的安大概是小孩子的天,剛才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竟然說哭就哭……
”不嘛不嘛,小湯圓兒就要江妤姐姐抱抱,就要江妤姐姐吹吹,就要見江妤姐姐!”
小湯圓兒自從跟了陸青城之後很撒,總是表現得不像一個四歲的孩子,而像的小大人。
陸青城沉默寡言,對銘銘和小湯圓兒管得也嚴格,所以像今晚這樣對著舅舅撒,哭哭啼啼地非要見江妤姐姐,小湯圓兒是第一次。
陸青城不語,起心腸不理他,銘銘希冀地看著舅舅,眼神裏充滿了期待,陸青城裝作沒看到,傅宗開著車也不說話,小湯圓兒噎噎的,委屈到不行。
忽然,陸青城覺出了不對勁,問傅宗:“醫院離家很近,怎麽還沒到?”
傅宗笑:“還沒到,自然是因為去的方向不是你陸府。小湯圓兒啊,你舅舅心狠手辣,傅叔叔可是好人一個,現在就帶你去見江妤姐姐。”
小湯圓兒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兒,卻一下子歡呼起來:“傅叔叔最好了,傅叔叔是大好人。”
說著雙手鬆開陸青城的脖子,扭著鼓鼓的小屁朝銘銘那邊爬去:“哥哥,抱抱!”
銘銘怕車子晃到弟弟的傷口,趕出手來接過他,把他抱在懷裏,小湯圓兒故意表現得跟銘銘很親昵的樣子,然後背過不看陸青城,表是對舅舅一臉嫌棄的樣子。
陸青城其實不想打擾江妤,但傅宗既然已經往江家走了,到了江家讓江妤出來見一麵也好,陸青城抬腕看表,不到晚上八點鍾,還好,不算太晚。
江妤正在電腦前認真地研究爺爺的病曆,然後搜尋特效藥可能產生的副作用,在哈弗的醫學院課程雖然還沒有結束,也不算正式的畢業生,可是專業知識還是有的。
哈爾斯曾經開玩笑說:“江,哈弗醫學院畢業後,你是要做一個設計師,還是要做一個優秀的醫生呢?好難,誰讓你哪一樣都學得這麽優秀。”
想起哈爾斯,江妤微微有些歉意,當初答應過陪他去做義工的,自己不回去,雖然有充分的理由,也總歸是言而無信。
正思考著,忽然手機響了,江妤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傅宗”。
心想這個不著調的大律師這麽晚了找做什麽,接起來,卻是小湯圓兒細細的聲音……
“江妤姐姐,你沒有睡覺是嗎?小湯圓兒好想好想你,小湯圓兒傷了,小湯圓兒在姐姐家門外呢!”
江妤聽說小湯圓兒傷了,沒耽誤披了件服下樓。
走到大門外,見陸青城的車停在那兒,開車的人是傅宗。
而銘銘懷裏的那個小調皮,頭上纏著一圈白的繃帶,若不是臉上的表是喜氣洋洋的,活就是個小可憐兒。
見江妤走了出來,陸青城他們都下了車,小湯圓兒手要江妤抱,然後窩在懷裏,笨拙得去模仿自己失控摔下去時的樣子,他說得手舞足蹈……
江妤想到那打碎的盤子切口該多鋒利,割在小湯圓兒細皮的皮上,得多疼啊!不由地替小湯圓兒吹吹,然後問他;“姐姐給你吹吹,還疼嗎?”
小湯圓兒搖搖頭:“不疼了,小湯圓兒傷了,傅叔叔帶小湯圓兒去醫院,哥哥抱抱小湯圓兒,江妤姐姐給小湯圓兒吹吹,小湯圓兒不疼了!”
他刻意不提陸青城,小孩子的心思竟也這般心機,傅宗忍不住笑,陸青城卻不看小湯圓兒,仿佛也沒聽到他說什麽。
陸青城走到江妤的麵前:“抱歉,這麽晚了,還來打擾你。”
江妤搖頭:“陸總,都到了門口了,進來坐坐吧。”
既然到了江家的門口,進來坐坐的待客禮儀還是要有的。
陸青城也搖頭:“不進去叨擾了,我們這就回去,小湯圓兒也該睡覺了。”
可是小湯圓兒哪裏肯聽,賴在江妤的懷裏就是不肯下來。
陸青城有了怒氣:“小湯圓兒,再不聽話我揍你!”
江妤看了眼表不算晚,連忙解圍:“不然這樣好了,我陪你們回去,然後小湯圓兒乖乖回房睡覺,姐姐再回家,好嗎?”
傅宗進來說道:“也好,小湯圓兒今晚傷了,是撒了些,一會兒我送江小姐回來。”
陸青城想了想,無話可說,小湯圓兒今晚是有些不像話,可是一個額頭纏著繃帶的孩子,他也確實下不去手揍他。
車上,銘銘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陸青城和江妤挨著坐著,小湯圓兒窩在江妤的懷裏,給江妤講著窗外哪裏的路燈最好看,哪裏黑漆漆地什麽也看不到。
夜的寂靜裏,所有的風聲被阻隔在車外,車廂裏的沉默讓人倦怠,江妤覺出了累,幸好有小湯圓兒歡快的聲音,打破了夜的肅穆,變得香有趣。
江妤強撐著神,繼續和小湯圓兒說著話。
到了陸家,一眾人下車後,忽然迎麵走過來一個人,直直朝著陸青城走過去:“表哥,你怎麽才回來,我等你很久了。”
江妤細看,竟然是傅淮,江妤不希在這樣的時刻到傅淮。
那天的下午茶,已經明了傅淮在這個圈子裏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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