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聞開車很平穩。

平穩到慕染睡了一路，車停了還在睡。

因為是坐著睡著的，脖子歪到一側，姿勢扭曲的是看著都覺得睡醒後脖子肯定會疼。

宋清聞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晚上12點了，本也到了該睡覺的時候，看慕染這睡的勁兒，他不忍心醒，自己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總不能這樣睡到天亮。

於是他思索一瞬後，輕手輕腳下車開副駕駛門，解了慕染的安全帶，將從車裏打橫抱了出來。

“宋總。”保鏢車跟隨停靠在不遠，見狀，一名保鏢上前，餘沒敢打量慕染一眼，隻低頭接過宋清聞的車鑰匙，幫他去泊車。

另外幾名保鏢則跟隨宋清聞前往電梯，一路護送他和慕染進門後，便站立守在門外。

宋清聞在京城房產很多，主要住的隻有那麽幾套。

這套大平層是他近兩年常住的一套房子，市場價八千萬，一層一戶，麵積大，視野好，離公司也近。

屋子定期會有阿姨過來清掃，所以幾間客房即便平常沒人住，也並沒有積灰。

宋清聞將慕染抱到客房床上放下，正要幫蓋上被子離開，卻被睡夢中的慕染扯住了領。

像是要抓住、留下什麽似的，非常用力。

宋清聞始料未及，被拽的往前一探，瓣並非本意的輕輕過的臉頰。

好在他及時用手撐住了床，否則這就是一砸下去了，非得把慕染砸醒不可。

他下意識抿了抿，抬手想將慕染的手拿開，低眸時才發現慕染眉頭鎖，裏一直在念叨，“不是我……”

“我沒潑水，爸爸，你相信我，你別趕我走，爸爸。”

嘟囔著，聲音也開始哽咽。

睡夢中閉的雙眼眼角滲出一滴淚，“媽媽，我好疼，我後背好疼。”

“別不要我，我會聽話的，我會是最聽話的，別不要我，求求你們，別丟下我。”

“好黑。”宋清聞漸漸覺到自己手心裏，慕染的手開始寸寸發涼，的子也在微微抖，“我好怕，爸爸，媽媽。”

聽清說話的那一刻，宋清聞眼中倏地泛起一陣酸。

看著哭，他的眼淚也仿佛不控製般的充滿了眼眶。

在室的時候，隻覺得怕黑怕鬼的樣子新奇，卻從未想過為什麽會害怕這些。

也沒有說過。

就像馬場那一次一樣，依舊習慣把自己的脆弱藏。

“沒事了。”宋清聞一手輕拍著的手，一手拍著的肩膀，像是哄小孩兒睡般，輕聲細語溫道：“你是最好的，沒有人會丟下你，沒有人會不要你，我們都喜歡你。”

他說著，見眉宇稍微舒緩了些，又抬手去的淚痕，“我們都你。”

……

慕染睡醒後，第一想法是：鼻子堵了。

第二想法才後知後覺，自己昨晚做噩夢了。

夢到當年被爸爸趕出家門，又被媽媽拒收門外，然後就在夢裏哭了。

畢竟也不是金剛芭比，鐵板心腸，剛開始的時候，非常不適應父母雙全又沒父沒母的孤單生活。

那段時間寄宿在學校，開關燈不能自己掌握，到點宿舍就黑了，盡管還有室友在，但室友跟自己非親非故的，跟們一起待在一個全黑環境裏，隻會讓覺得更冷更孤寂。

經曆的黑暗多了，不是免疫了，而是從本不拍黑變了非常怕黑，且這種害怕一直延續到工作以後，即便是自己租房了，又舍不得電費，依舊會留一盞燈給自己。

長大後，很長時間沒有夢到過自己那對沒心沒肺的父母了，或許是昨天經曆了室，長時間的、斷斷續續的且伴隨著極致恐怖的黑暗，又讓想起了過去。

反應過來夢境的慕染下一秒又有了第三個想法：夢裏好像聽到了宋清聞的聲音。

是那道聲音安了的不安，給了溫暖和黑暗中的支撐。

那也是夢嗎？

這個猜測在慕染意識到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但直覺跟宋清聞掛鉤的房間裏時，立馬轉換了一種不好的預。

不是吧……

不會吧……

正自我否定著，就聽門外傳來敲門聲，“醒了嗎？”

是宋清聞的聲音。

慕染驚得幾乎是一個彈而起，衝過去就開了門，發現門口站著的是真的宋清聞後，懷著最後一希開口，“我昨晚做夢的時候，你不在旁邊吧？”

宋清聞不答反問：“你想聽哪個答案？”

慕染：“……”

都這麽說了，肯定是就在旁邊了。

慕染的希了絕。

轉而警告，“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我……”

想給個極震懾力的威脅，於是上下打量一眼宋清聞後，說出結果，“我就閹了你。”

宋清聞：“……”

他下意識並攏了，“放心，打死我也不說。”

慕染這才滿意的鬆了口氣。

宋清聞看著的小表，角淺淡勾起一抹笑，側給讓路，“吃早飯。”

慕染下意識往門外走，走一步想起來，“沒洗漱。”

宋清聞笑容不住，“臥室裏有獨立衛浴，洗手臺下麵櫃子裏有新的牙刷，臺麵上有一次洗臉巾。”

慕染了然轉去找浴室，還不忘看宋清聞一眼，“我發現了，你最近笑的。”

說罷，進了浴室。

宋清聞聽了這話才想起來自己的角。

對啊，奇了怪了，好像自從跟慕染關係好轉後，他笑得確實比以前更多了。

可能……

是因為慕染長在他的笑點上吧。

慕染在宋清聞家吃了頓早飯後，就由他開車送回慕家老宅。

車上，慕染是真好奇，“你不是總裁嗎？工作不忙嗎？”

居然在這工作日的上班高峰期還有時間送回家。

“手下人能幹，總裁就不忙，而且……”宋清聞開著車，說：“宋氏集團員工九點上班，老板十一點。”

慕染：“……”

這萬惡卻令人羨慕的資本主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