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去看,看出那麼多宣傳頁?
還收進書柜屜里去。
不好直說自己翻了人家屜,今朝糾結地,七上八下夾起肚,繞著圈子問:“這樣啊……你看過我拍的《數游風波錄》嗎?”
這會兒,奚行挑了塊牛,剛吞下,就被辣椒嗆咳嗽,額頭和兩頰跟著泛起紅,撈起冰水,猛灌幾口才緩解。
看著就難。
今朝蹙眉看他,很快翻出手機低頭敲著。
奚行重新倒了杯冰水,看一眼,后背靠到椅子上,也不藏著掖著:“看過啊,Y島峰會有放映。”
今朝專注手機,沒說話。
這平靜反應,奚行心里沒底,跟涮的那塊肚似的,七上八下,他將手肘搭在桌上,漫不經心試探:“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聽到這句,今朝放下手機,微微擰起眉,莫名有點做賊心虛,上次和他說,自己是為了提案才看他演講,可Y島那次,還沒進公司就站在那兒看到演講結束,也不知他是不是瞧見了。
夾起蝦放到碗里,蓋彌彰反問:“不記得什麼呀?”
不記得就算了。
奚行瞥開視線:“沒什麼。”
今朝松一口氣,吃掉幾顆蝦才反應過來,是要盤人來著,怎麼就被反攻了,不行得問。
沉住氣剛要開口,奚行就坦攤開話題,他在果盤里挑了塊西瓜,慢悠悠說:“國外的幾個影展很有意思,我去看了,可惜在國名氣不大。”
今朝挑亮眼神,盯著他,翹足引領:“比如棕櫚泉短片節,克萊蒙費朗電影節?”
“對。”
“那你會不會順便保存有宣傳頁?”
搞半天,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奚行低笑兩聲,了張紙巾手,人靠著椅背,沒臉沒皮應:“有啊,你想要?”
“我的紀錄片上了幾個影展,但我人沒去,也沒見過這些宣傳頁,有點想看宣傳頁什麼樣。”今朝說著,眼神垂到火鍋里,筷子像海底撈月般,打撈著什麼。
“回頭拿給你。”奚行拿起筷子,往鍋里下半碟吃的麻辣牛,補充了句:“有段時間閑得無聊,幫趙昕去海外選片,看到你的紀錄片有上。”
閑得無聊?
今朝在心里哼哼,鬼才信你。
哦一聲:“還以為是思斯告訴你的,那你覺得我的片子怎麼樣?”
奚行回憶紀錄片容,想了想:“數字游民概念很早就被提出來,近兩年興起流,你選題的點踩得很準,構思也巧妙。”
“但是?”今朝杵著筷子看他。
奚行笑了下:“當然,缺點也明顯,你是攝影師轉導演,鏡頭審沒得說,但在人探索、故事挖掘上,欠了些火候。”
今朝相當認同地點頭,剪完片子后,找業前輩復盤過,如奚行所說,片子缺乏探索技巧、掘得也不夠深,整有一種隔靴搔的不痛快。
可惜這些都是完工后才意識到的問題,已經沒法補救,嘆了聲:“我確實沒拍好。”
“嘆什麼呢。”奚行話鋒一轉:“喬今朝,你現階段已經很出了。”
今朝抬起眼睫看他。
奚行撈起幾塊燙的牛,架到面前格子,看著,用低沉的、慢條斯理的語調:“你沒發現嗎?走在喜歡的路上,過程比終點好玩,慢慢沿途打怪的快樂吧。”
有道理,以前試圖在數學題里找樂趣,只會頭皮發麻,可后來研究起攝影、拍片,就算熬到雙眼通紅,也是快樂的。
今朝彎起眼睛笑:“你呢,是不是走在喜歡的路上,得償所愿了?”
知道奚行對很多事都無所謂,再好看的漫畫,說放他就能放下,上課鈴響別的男生還在球場磨蹭,他毫不眷撈起外套就走,就連有時吃東西,司壯壯搶走他那份,他也只是擺擺手讓出去。
那是種置事外的不在意,若非要說他喜歡什麼,可能也就計算機吧,高中那會兒,他搞數學和信息競賽真的很拼,有時早上進教室,他頭發都得跟狗啃,班里有歪風,喜歡假裝睡覺時間長,有人跑來問他,他用手胡抓了下頭發,反問人家:“還不明顯嗎,但凡兩點前能睡,都不至于搞這樣。”
那會兒就拼了命的爭取競賽歷練,現在,應該得償所愿了吧。
隔著火鍋騰騰蒸起的水霧,眼里的半點沒,朝氣蓬,惹人向往。
奚行看著,半響笑了聲:“還沒。”
今朝歪了歪腦袋,無語地看著他,野心大啊,M.X.的勢頭已經快要趕上國獨角,幾年的功夫做到這程度,還不滿意,怕不是要IPO要上A,才覺得有打怪升級的樂趣。
今朝的手機震,拿起看了眼,又瞟向窗外張,突然站起來招手:“帥哥,這里。”
奚行納悶,順著招手方向掃了掃。
一個穿鹵大娘圍的小哥,拎了袋打包食過來,今朝接過,一一打開擺到桌子上,嘻嘻笑說:“我一直想嘗這家,剛看到隔壁店就是,外賣平臺還能門店自取,據說他家的鹵翅鹵豆干鹵海帶,特好吃,快嘗嘗。”
今朝夾起一只翅,滋哉地咬了口:“不過,你要是覺得不好吃,我也不能給人差評,小哥免費跑送來的。”
放在桌邊的外賣袋,掛有長條小票,上面備注寫著:不要辣的!一點辣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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