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徹底降臨,今天白天是個大晴天,到了晚上夜空中就掛上了細碎的星星,兩人出了食府的門,冷風拂麵吹來。
溫紓下意識裹了裹外套。
周景肆今天穿了件黑風,過膝,敞著,將他落拓拔的影勾勒的更加冷峻帥氣,就是不知道保暖效果好不好。
“等等。”
走到街口,風吹的更猛,短短的距離溫紓打量了他好幾次,終於沒忍住手拉住他袖。
“嗯?”
周景肆側眸,溫紓又重複一遍,摘下背包拿到前麵拉開拉鏈,低頭拿出一個袋子。
“風有點涼。”溫紓抿了下,後不遠路燈昏黃亮落下的影映在側臉。
……原本想到宿舍告別時候再給他的。
麵前男生手懶懶著兜,耐心低頭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他長得高,為了可以更好的聽說話,讓舒服些,微微低頭。
生看起來有些淺淺的赧,湊近他,將手裏的東西從小袋子裏拿出來,抖開。
周景肆安靜看著,眉骨輕輕抬了一下。
溫紓比劃了一下,踮了踮腳,認真把手裏的煙灰圍巾一圈一圈圍到他脖子上,又仰著臉給他整理了下,男生任折騰。
弄好後,溫紓稍微退後一步。
專注的看著他,半晌,杏眼彎起來,這個果然很適合他,就跟想象中一樣。
周景肆見笑,也低頭,垂眸看了眼。
圍巾很暖和,他借著微弱的打量,圍巾是用那種茸茸的線織的,針腳卻打的很細,尾邊繡著一個小小的“肆”字。
圍巾上都是屬於小姑娘獨有的淡淡蘭花香。
周景肆記憶中,他其實很戴圍巾這種東西,懶得買,想不起來,還有就是冬天其實也沒那麽冷,出了門挨著就過去了。
他抬起手了,忽然就很想笑。
沒忍,低笑了聲。
溫紓到他的愉悅,就知道他這是很喜歡的表現,烏黑杏眼中點綴著的一下子就暈開了。
周景肆手按了按小姑娘的頭,懶懶問,“好看麽?”
溫紓點頭,聲說,“好看。”
“那抱抱。”周景肆垂著眼皮,朝張開雙臂。
溫紓和他對視,心跳加快。
這一刻,腦海裏其實是空白的,什麽也沒有,就隻想更喜歡他一點,彎著眼撲進他懷裏,溫紓抱住他的腰,整張臉都埋進他口。
“溫小紓,”頭頂低低的嗓音響起,不知何時沾上啞意,周景肆問,“圍巾也是你親手織的嗎?”
“……嗯。”
得到證實,周景肆呼吸一頓。
溫紓有點不好意思,臉頰都不控製的滾燙起來,不自覺在他懷裏埋得更深。
想不到該送周景肆什麽樣的生日禮才好,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又不缺錢,是真的什麽都有的,其實什麽也不缺。
小男孩的籃球鑰匙扣是因為覺得像他,那個便宜,不能算什麽禮,也不能隻用這個敷衍。
溫紓看見線球的時候就有了主意。
高一那年,剛開學沒多久,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班裏突然就興起了一織圍巾的風氣。
班裏好多姑娘都買來線球和竹簽學起來織圍巾,宿舍、課間,連上課也倒騰,赧笑著說要織好送給喜歡的男孩子。
溫紓是個俗氣的小姑娘。
有喜歡很久的男孩子,即便知道哪怕學會了、織好永遠送不出去,也想給他織。
手不夠巧,學的慢,那簡單的幾線繞來繞去,針腳特別容易打,錯一步就得拆開重開,而竹製的簽子又磨手。
很快,圍巾連個開頭都沒織出來,握竹簽的幾手指就先被磨得充紅腫,又疼又,特別難,輕輕一下都不行。
家裏對又寵又慣,小姑娘在家裏沒幹過什麽活,連拿掃把掃地都沒有過,得很。
宿舍幾個姑娘也織,比進度快多了。
就湊到們跟前,認真的看們怎麽織,覺得學會了,又跑回床上從頭開始。
後來這風氣被值班的年級主任發現,震怒,止了織圍巾這項活,教室不讓,宿舍也不讓弄了,宿管查得,沒收大半。
好多生都是一頭熱,慢慢就放棄了,溫紓不想半途而廢,就夜晚埋在被子裏學。
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笨了,一直學不會,織了拆,拆了再織,直到放假回家,也沒織出什麽品。
溫紓把線和竹簽放進書包帶回家,準備回家拿了手機照著教程學,應該會快一點。
教學視頻來來去去回放不知道看了多遍,才總算有起。
後來溫紓終於能練使用竹簽,完完整整織好一條圍巾,秋天過去了,冬天也已經過去了。
春回大地,草長鶯飛,早已過了季節。
年都換上了t恤。
那條注定無法被送出去的圍巾最終被溫紓和那些收集來的小件放到一起,仔細收好。
其實喜歡他那麽多年,溫紓幻想過最多的事,就是該怎麽樣才能對他好,無數的好,想把很多好的東西都給他。
如今,終於如願以償把圍巾送給他。
“不過織的不太好,”溫紓小聲說,“線也不貴,但是你不要說不喜歡,我會傷心的。”
頸間呼吸溫熱,隨著小姑娘的話語不停灑過來,隔著圍巾也能清晰到。
……好傻。
周景肆眸沉緩,呼吸都輕了,好久才了懷裏姑娘的頭發,掌心扣在後腦,啞聲問,“所以今早遲到了那麽久下來。”
“是因為昨晚熬夜給我織圍巾,才起晚了嗎?”
溫紓沒說話。
周景肆便知道,他沒有說錯。
傻姑娘。
他從來都不是會輕易就被緒的人,偏偏這姑娘總能讓他泛濫,心的不像話,甚至到呼吸都有些困難。
好像被什麽輕輕堵住了,但又不是。
好半晌,周景肆低低歎氣,眼睫下,垂著眼用下輕輕蹭了蹭小姑娘頭頂。
萬千緒也隻是匱乏的說出一句話,“我很喜歡,也很高興。”頓了頓,低聲。
“謝謝你啊,溫小紓。”
這是他過得最好的一個生日。
溫紓彎了彎,不用謝,你喜歡就好啦。
又完了一個願清單。
她為救母親和他們做下約定故意接近他,成為他的軟肋,他第一次見她就被她身上的倔強吸引,后來一步步踏入陷阱。他以為她只是為了錢接近他,而她以為他只是因為她長的像他的初戀才接受她,可其實并沒有什麼初戀,自始至終他愛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冬城人人都說孟鶴行秉節持重,光風霽月,待人接物溫和守禮,從不逾矩。向他示愛的名媛如過江之鯉,卻沒見他對誰動過心,被好友戲謔青燈古佛與他最為相配。但沒人知道,孟家二樓的書房掛滿了一個女子的素描,孟鶴行常常駐足於此,一待就是幾個小時。孟氏集團繼承人隱婚的消息爆出來那天,有人看見,在酒吧斑斕的燈光中,平日清冷自持的孟鶴行一身戾氣,將一女子按在懷裏,掐著她的下巴狠狠地親了上去。——孟鶴行第一次見到司隱,是她被司家找回來那天。他撐著樓梯扶手,漫不經心地俯身向下看,正好對上司隱望過來的眸子,毫無波瀾的眼神,似蘊藏著皚皚冬雪。他微頷首,表麵風平浪靜,心裏卻在無聲模仿“司隱”這兩個字的發音。後來,孟鶴行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將司隱欺負慘了之後,聽她斷斷續續的呼吸,拇指摩挲著她的眼角,在她耳邊繾綣般地一聲聲叫著“影影”。——約定好的兩年之期一到,司隱將打印好的離婚協議寄到孟鶴行公司。當天夜晚,她剛到家,就被沙發上坐著的人影嚇了一跳。夜色朦朧中,唯有孟鶴行指間那一抹紅在慢慢褪色,他冷笑一聲,將煙摁滅,起身拽過她的手腕將她抵在牆上,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吐出幾個字:“離婚?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