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以古妖族雷龍之復生，那位對自己有點不太自信啊。任你當年多強，什麼第一雷神，也未必能擋得住我的時間封。”

了一眼手中的黑晶法球，凌玄瞇眼冷笑，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迷塵異境”剷除人族真神的行，到了這時候，讓祂都覺得索然無味了。

“嗤！”

突然，所有綻裂開來的空間隙，反常地一一癒合。

茲兀嚇了一大跳，火燒屁般及時從一條隙閃出，面驚恐地尖：“誰？是誰在攪虛空漣漪，與我虛族爲敵？”

“是我。”

龐琳的聲音飄然而出。

此聲清甜，如一名鄰家在巧笑盈盈地說話。

一衆天外的神靈，面面相覷地四顧張，不知聲音源自何。

深陷在一片片天地中，正在苦苦抵生命邪力侵染的藺白象，杜天衍，穆青崖等古老的真神，也都目疑費解。

是誰？

心存疑的衆神，都在搜尋發聲者，可誰也不知來人的位置。

“小琳子？！”

出自淨土的蘇綰，纖軀陡然一，明眸中泛起迷茫，很是激地問道：“是你嗎？小琳子？”

旁人不識龐琳之音，豈能聽不出來？

從龐琳第一次在淨土現起，就將龐琳視爲宗門的未來棟樑看待，傾盡宗門資源栽培，將自己悟的修煉心得傾囊相授。

龐琳也不負所，以驚人的進階速度，連連破境耀目當世。

可至今，也弄不清楚龐琳的真實來頭，不知龐琳究竟去了何。

做夢都想不到，當大家陷絕境，沒任何一人覺得能逃過這場殺戮時，竟然會忽然聽到龐琳的聲音。

“我不是在做夢嗎？應該是了。許是我被靈鋆的威能震撼太大，纔會產生這種不實際的胡臆想。”

蘇綰暗暗想。

然，就在下一刻。

“師傅，是我。”

龐琳之音再起！

這一次的聲音不再清甜，而是充盈著無上威嚴，冷冽而肅穆，像是能一言決定衆生死活的至高神。

此聲是陌生的，是蘇綰從未聽過的。

可表達的意思卻是篤定。

就是龐琳！是那位得到天骨青睞，在淨土修行多年的小丫頭！

那是的徒弟啊！

“小琳子！”蘇綰經過初始的震驚後，陡然以音怪：“不管你是怎麼傳音的，都不要再和此方天地有任何連接！這裡極度危險，我們註定活不下去，註定將埋於此！”

“小琳子，別再傳音了！以免被那些傢伙順藤瓜地尋到，你會因此死去的！”

“給我好好活著！去告訴你哥，也去告訴煉獄的那些晚輩，讓他們不要離開煉獄，永遠不要離開！”

“……”

蘇綰急切地連番叮囑。

天外的世道如此艱難，所有遁離的人族老輩真神，終將落得覆滅的下場。

如他們般的新生代，也將死寂在“迷塵異境”，不可能有奇蹟發生。

人族所求的天外風，燦然的天外文明，一片片瑰麗的星河，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天外，從來就不屬於人族！

以前離的人族真神，還有現在打破囚籠出的，包括以後的，真正踏浩瀚的天外星河後，最終命運都是如出一轍。

——唯有死亡。

既如此，何不永居煉獄？

蘇綰只想的好徒弟，能在煉獄安生活著，從此打消翱翔天外的念想，悠然生活在煉獄不出。

爲師傅，爲淨土的宗主，覺得自己有責任有義務給龐琳指點一條活路。

“丫頭，你要給我好好活著！我死後，就由你來執掌淨土，讓我們宗派能夠屹立下去！”

蘇綰最後尖著嚷嚷。

“龐琳？”

“是龐琳的聲音？”

“……是怎樣將聲音傳遞到此方星河的？”

黎王、朱璣等人茫然四顧，心頭泛起巨大疑。

突然，厲兆天注意到那位堪稱無敵的生命之神，在巨大的“世界之樹”上空，臉上罕見地顯現出沉凝之。

從面起，靈鋆看待衆人的目，便如看待螻蟻一般。

也包括那些如凌玄般的天外高位神，在靈鋆的目下，也是如此。

如靈鋆般的古老生命之神，而今境界修爲離主宰只有一步之遙，豈會因龐琳的聲音變化，出這般沉重的表？

“奇怪。”

厲兆天在心中暗暗嘀咕。

當茲兀、凌玄般的天外神靈，全都困不解時，靈鋆突然幽幽一嘆，道：“你的聲音，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聽過了。”

龐琳改變後的聲音，別人聽不出，祂卻覺得無比悉。

即使在墟域部天地，龐琳顯化出了一道神影，也不是這樣的聲音。

祂悉龐琳，或者說是悉那隻恐怖無邊的黑凰，祂深知龐琳聲音的小小變化意味著什麼。

“啊！”

終於，所有人都覺察到了靈鋆的反常。

“靈鋆大人！”凌玄心頭大震，意識到了不妥，喝道：“是誰？大人，是誰在發聲？”

能夠讓靈鋆如此慎重對待的，在天外和霧海都找不出幾個來，這般大拿的聲音既然能現於此，那軀必然也能抵達。

“喀嚓！”

一片虛空如鏡面般轟然破碎。

不同於空間隙，在那破碎的虛空中突現出一條甬道，甬道盡頭乃是一顆被極致黑神所環繞的星辰。

“暗星！”

“古妖界的暗星！”

“黑凰煉化的極暗星辰！”

天外衆神駭然失。

在暗星顯現的那一霎，便有無窮無盡的黑暗神力，如海波汐般瀰漫出來，瞬間填滿了那片空間甬道所在的虛空。

旋即，就見一道小玲瓏的倩影，一步步地踏出了甬道。

置於衆人視野中，無比的奪目耀眼。

因周環繞著刺目的閃電，因散逸的氣息和黑暗融爲一，因帶來的迫力讓衆神連呼吸都略顯困難。

“轟隆！”

雷聲大震。

“譁！嘩嘩！”

毀滅，破壞，殺戮，暴戾而瘋狂的恐怖異力，震盪在黑暗神力中，一波波地破開來，推著黑暗神力的蔓延。

很快，因而來的黑暗神力，便和靈鋆釋放的生命磁波接壤。

難以計量的法則幽電，長龍電蛇般糾纏在一起，形滅世般的爍四濺。

兩位曾分別巍峨於天外和霧海的至高存在，以新生的軀和神通法力，直接就開始了第一撞。

源於龐琳的天道法則，眼可見的秩序鏈條，瘋狂捶打著靈鋆的生命奧義。

無數空間隙爲之綻裂，這片被棄多年的“迷塵異境”，是撐不住兩位古老存在突然掀起的神戰。

天在崩塌，死寂的星辰被神力流穿，瞬息淪爲碎地沙塵。

完整的虛空一塊塊炸裂，諸多法則閃電有著靈意識般，只去撕扯對方的無上大道，讓這片天地漸漸變得扭曲。

“如此神威！”

“如此神力！”

“必是那隻黑凰！”

天外衆神瞠目結舌，像是見到最可怕的妖魔般，全在下意識地退避。

“世界之樹”附近的人族真神，白日見鬼般著在無盡黑暗中，那麼亮眼的龐琳，覺無比的陌生。

“……”

爲師傅的蘇綰，心中的驚憾更是無以復加。

任憑如何開思維去想，也難以想象一手教導出來的徒弟，居然會在衆人瀕臨死亡時飄然而來。

還以無法理解的方式，和那尊令大家窒息的生命古神鏖戰。

且，毫不落下風！

“是我們在第七界，見過的那隻黑凰！蘇宗主，伱究竟收了一個什麼樣的徒弟啊！”黎王牙齒都在打。

“黑凰！”

厲兆天肩膀抖的厲害，手中那柄神劍的劍靈，傳來刺耳的嗡鳴。

巫源愣了半響，終於回味過來，低語道：“原來如此。”

不消別人多說什麼，通過那些天外神靈的態度，通過靈鋆的凝重表，通過龐琳展的滔天神威，他哪裡還會去質疑龐琳的份？

除了那位隕落在詭霧海，需要多個主宰合力才能抵的黑凰，誰能讓靈鋆這般忌憚？

事實上，靈鋆的隕滅亡，黑凰纔是出力最多者！

“譁！”

一面巨大無比的鏡鑑，陡然從空間甬道飛出，懸於“迷塵異境”的高空。

它填滿了整個異境高空！

它倏一停住，所有綻裂的空間隙直接就癒合了，一塊塊破裂的虛空被瞬間平，眨眼就恢復了原貌。

似乎只要有它在，一方星河的空間就是穩固的，不會被任何神力打碎。

“幻空境！”

茲兀在這一刻方纔明白，爲何祂和其他虛族神靈撕裂的空間隙，會變那個樣子。

爲何，祂始終不能和首領天宇通。

虛族祖祖輩輩傳頌的族鎮族神，竟然會在那隻黑凰的手中，還被弄到了“迷塵異境”來制祂們。

“我從古妖界而來，會將你們活著帶離這片天地，我欠煉獄的，欠它的，今日會償還。”

龐琳在層層推進的黑暗漣漪中，飄然來的了“世界之樹”上方，去直面生命之神靈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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