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看著突然站起，往門外走去的程帆，“誒，老程，你去哪啊？”

“這還沒喝幾杯你就要上廁所？你腎虛啊？”

程帆打開門，頭都沒回，“回家。”

第19章

翌日，林夏隨程帆去A市，司機來接了他們，預計兩個小時不到的單趟車程，當天往返。

林夏昨晚睡得一般，干躺著半個小時終于有了點朦朧的睡意時，回家的他開錯了房門，還順手開了燈，刺眼的燈讓下意識用胳膊擋住了眼睛。

心中雖惱，但還是住火氣跟他說，我要睡了，你能不能把燈關了，再把門關上。

要不是這人是程帆，發不了火，不然早拿著抱枕砸過去。

估計他真喝多了，反應也遲鈍了，看了好一會，才按下開關，把門給帶上。

房間又陷一片黑暗，屋子的隔音很好，任他在外邊洗澡走，臥室都是一片寂靜。積攢的睡意驅趕后，又陷了反復積攢期。

漫長而黑暗的夜里，一個人躺著，失眠也許是緒變糟糕的前兆，所謂沉淪，不過是任由自己陷緒的泥潭，如同路人般冷漠地無視著痛苦，并不想要被拯救。

睡不著時會想，又是從何時起，對自己都如此漠然。

剛被接回京州時，有了輛自行車，獨自在家門前的道路上學著騎。學得很快，發現只要腳放在踏板上使勁蹬，速度足夠快，車子就能跑起來。

興地騎到了路的盡頭，轉彎時，車龍頭偏離的角度太大，卻沒有減速。自行車驟然失控后整個人被摔在地面，懵了兩秒才發現一條在水泥地上蹭破了皮，沙礫陷在模糊的中，另一條被自行車著，經歷了強烈震的屁開始疼痛。

當看到媽媽從院子里走出來時，原本只是酸了鼻子的開始嚎啕大哭。想要媽媽抱，哄，媽媽上的氣息總是很好聞。

媽媽走過來，將在上的自行車抬起，卻并沒有幫去眼淚。站著低頭對說，孩子哭是沒有用的，只會讓人覺得你很好欺負。要哭就一個人躲起來，別讓人看到。

當被阿姨抱回去，用蘸了酒的棉團理著傷口時，咬忍著疼痛，沒有掉一滴眼淚，瞄著坐在沙發上的媽媽，媽媽是希自己更堅強嗎？

事發展的奇點總是事后歸納而來的，也許的人生，從那一刻開始被定下了基調。

被這樣對待，從不覺得有什麼錯，甚至無比正確。哭泣是弱的證明，沒有人會來哄。傷痛就該獨自吞下消化，只有更強大才不會到欺負。

嚴重缺乏同理心，自己的傷痛發炎了都能用手撕開、讓膿流出等待結疤，旁人只是流破了皮，又何必大聲呼痛。當選錯傾訴對象時，喊疼都顯得那麼矯而可笑。

只是有點諷刺，造就這一切的人，現在卻躲在了國不肯回來。

或許又算不上躲，年近六十，已是尋常人退休的年紀。前半輩子創造的財富足以讓一個安穩而富足的后半生。也有削剔骨蓮花化的能力，重學了語言，融了當地生活。

程帆正在看文件，發現坐在一旁的正盯著車窗外發呆，他忽然想起那天在他爸媽家，說的話。

“你爸是A市人嗎？”

“啊？”林夏轉了頭看他，“不是啊。”

“那你上次怎麼說你在A市長大的？”

“我外婆家在A市，小時候在那呆過幾年。”像是怕他再追問，一次說了全，“外婆很早就去世了，舅舅一家移民去了加拿大。”

林建華和孫玉敏，雙方家庭極其普通，甚至算得上是貧窮。從農村走出來，白手起家，一同創立了建林集團。

一個家族里，只要有一個人發了，便能托舉整個家族，某種程度上能改變他們的命運。舅舅家獨被孫玉敏資助去了加拿大留學，畢業工作后決定留下。在孫玉敏的幫助下，舅舅和舅媽也跑去蹲了移民監。

“好吧，還想帶你回去看一眼。”

“一個破落的村莊，現在都不知道還在不在，有什麼好看的？”林夏從包里掏出了墨鏡，“你下次換個，太刺眼了。”

太在他這一側，程帆放下手中文件，胳膊撐到了上，偏移了子去那側窗外的線，并不怎麼刺眼。

隨著他的作，頭側在了的前。襯衫最上面的那顆扣子未系上，的頭發扎到了的皮上，有點疼。

了他的肩膀，“頭過去點。”

兩人離得極近，程帆看了戴著墨鏡、一臉冷意的，突然很不爽，“這麼討厭我你？”

昨天他到家早，不知道在不在家，主臥沒人，他就進了次臥打開燈看了一眼，已經躺到了床上，看樣子是還沒睡著。他想說，時間還早，要不你過來睡？或者我洗完澡來也行。

結果一臉的不愿，在他開口前，就先把他請了出去。

結婚之初，只是偶爾深夜回家時，才分了房睡。

到現在，只要晚上他不在家，從不問他幾點回家，就睡到了次臥，一副不想跟他躺在同一張床上的樣子。

跟他一起睡，有這麼為難嗎？

程帆冷了臉，手從的大上離開，直起子，對前邊的司機說，“老杜，明天去給車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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