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三更,老水夫巡視水房,看到井口有一條黃龍臥伏,然后嚇得手腳并用跑了。
事便如此簡單,沒有太多恩怨仇,世上大抵都如此。
顧溫給了十兩銀子老水夫,讓對方不要往外說。
至于對方是否真的保他不在意,一個老水夫連與親衛搭上話都難,又憑什麼去個從來沒接過的王府通風報信。再者大乾等級森嚴,他一個水夫舉報自己一個大商賈不會有人信。
大乾神神鬼鬼的事多了去了,就是最后真傳趙耳中又如何,凰大道上那顆樹也沒見趙去砍掉,他頂多也只是延遲通報。
只是井中有黃龍,這就讓顧溫多了一些別樣的心思。
靈泉生異很正常,應當有寶吧?
隨后數日,顧溫一如既往在日落時分來到水房,只是一直尋不到靈。
日落,薄薄的彩再現。
顧溫讓人撈起,木桶下水忽然掀起巨大的水花,吊著水桶的繩索繃,巨大的拉力讓轉滾筒的水夫險些沒站穩。
有一人跑到進口邊看了一眼,隨后略顯慌張說道:“溫爺!有什麼東西在拽水桶!”
“拉上來一人一兩銀子,出力的人十兩。”
顧溫心中一,但默默后退幾步拉開安全距離。
水桶可以一次最多拉上五百斤的水,能與吊水械角力,顯然不是什麼正經生。
一聽到有銀子,原本有些吃力的水夫頓時干勁十足,而其他人紛紛加到拉力隊列,在一聲聲“一二三”的協作聲中,水桶被不緩不慢拉起來。
首先上來的是木桶,隨后是一條淡黃斑斑點點的巨,長似蛇,頭大眼小,口裂超過眼后緣,麻麻的細齒咬住木桶,完全陷其中,好似被木頭隙卡住了。
木桶材料是鐵樺木,一般是用在城門上。而這條蛇怪竟能咬破大水桶,且頭寬應該有一人抱合大小。
這是黃鱔?
所有人都張大了,被顧溫進來的衛們也是如此,有甚者已經雙發靠墻而立,宣揚大乾強兵之姿。
忽然黃鱔左右翻騰,水花伴隨著粘四飛濺,支撐水桶的四橫梁力過大吱吱作響,本來械結構也沒有考慮到劇烈的左右搖晃。
顧溫最先回過神來,對邊的親衛命令道:“砍死這個畜生。”
麻麻的牙齒,巨大的型,瘋狂掙扎的姿態,顯然不是能通的。
往日威武不凡的王府親衛頭領如喪家之犬,其中日夜為顧溫守門,從邊軍高升京的秦勉榮冷二人互相對視一眼。拔出戰刀,踏步向前,左右朝著掙扎的巨型黃鱔一刀。
不愧為從沙場下來的悍卒,毫沒有因驚嚇而作遲緩多疑。
一刀在,一刀在眼。
前者被堅的鱗片與粘開,后者一刀見,蛇怪更加劇烈掙扎,左右一撞伴隨著巨響井口的石塊竟然被撞了下來,碎屑飛濺。
顧溫見狀不再拉開距離,反而打量起蛇怪,能被凡人刀砍傷便不足為慮。
他們這里十幾個年‘直立猿’,十幾把鋼刀,老虎來了也得躺下。
“妖孽....有妖孽!”
親衛頭領驚恐大吼,給本就已經不穩的人心最后一腳油門,所有人開始往外逃。
顧溫捂著臉,他以為自己對于大乾兵源素質已經足夠認可,沒想到竟然還有高手。
不過思來想去也正常,他不是純正土著,估計無法理解古人的鬼神迷信。恐怕只有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才能真正對于鬼神祛魅。
顧溫剛想人撤退,沒必要拼命,后面給王府那邊就好。
忽然命格震,帝漿如洪水翻涌!
不知作用的帝漿竟然無比興。
他停下后撤腳步,反而向前邁進,同時對遠二人說道:“后退。”
好似兵卒本能,軍令一下沖鋒,反之也毫不遲疑。
秦勉也不再纏斗,扛起昏迷榮冷的打算逃跑,他剛起走兩步,一道影從邊一閃而過,旁掀起一陣風。
錚!
鐵刃劃過石塊火花飛濺,一抹寒帶起一,鮮直接沾染了半邊木桶。
蛇怪往下三寸被完全割開,大大的流出。
顧溫輕描淡寫甩掉刀刃上的,他雖然只會槍法,但一門凡人武學走到極致其他兵自然無師自通,至發力的技巧是共同的。
至于坑錢的玉清劍訣,如其名本不是劍法,它只有劍意,也只講劍意。
同時他雖極搏殺,卻也知之軀抵不過冰冷的金屬。
秦勉被一粘稠腥臭的濺了一臉,他努力半睜著眼睛,視線中看到一襲素的男子來到他面前,輕輕將刀收他腰間刀鞘。
刀刃劃過鞘的聲音,伴隨不急不緩的嗓音。
“刀拿不穩,命就保不住。”
秦勉完全愣住了,好似看到了鎮守大乾邊疆,八十萬邊軍統領的大乾上大將軍。
錯覺一閃而過,接著的是疑,溫侯不是不好嗎?為何一個商賈比他們這些老兵油子握刀還狠?
顧溫說道:“我將來必然封侯,這個功勞于我無用,你們兩人在汴京毫無基,比我更需要。”
秦勉呼吸一滯,接著帶著污的臉龐逐漸被狂喜占據,連連點頭:“謝謝溫爺,謝謝溫爺!”
哪還管得了顧溫握刀如何,這是貴人要提拔自己啊!他從邊軍沙場里歷經千險,不就是為了搏一個富貴嗎?
顧溫滿意點頭,這段時間江富貴給王府親衛番灌酒吐真,加以調查早就把所有人底子徹了。
秦勉榮冷兩人就是邊疆回來的泥子,才進王府兩個月,估計趙都不知道他們是最近被調派來的。
他回頭讓人先行匯報,獎賞下來他們想不要都難。
人心隔肚皮,唯有利益是不變的。
如今世將至,命格所需甚多,他需要蟄伏卻絕非躲藏,只是盡最大限度增強實力。
“你們如何?”
二人起拱手回答:“暫無大礙。”
顧溫道:“待會兒找個郎中看看,診金湯藥錢我出。”
聞言,秦勉榮冷二人更是得滿臉通紅,連連低頭謝恩。
他們之余,更多是激,聽顧溫命令去砍蛇怪可不是因為幾兩銀子,而是想搏一個好前程。其他親衛都是汴京歷代軍軍戶,家里或多或都有人脈關系,所以他們更想討好顧溫。
忽然外邊傳來腳步聲,人未見,顧溫就能判斷出人數至二十個以上。
“溫爺!我來救你了!”
江富貴帶著一大幫健夫氣勢洶洶殺過來,手里的兵可謂是五花八門,叉斧鈀鏟四農,木棒槌板凳座椅。
由于大乾防民如防賊,特別是乾京郡一帶,從上一代皇帝開始‘十戶一把菜刀’政策,尋常百姓家里找把菜刀都難。如此也導致除了邊軍以外,大乾稀爛的軍隊還能到平叛無一敗績的原因。
朝廷知道自己爛,但讓別人更爛就好。
眾人一進院落,見到吊著的巨大黃鱔無不嚇了一跳。但好在人多勢眾并沒有人逃跑,也因為他們的溫爺在里邊。
這可是給飯吃的主!
如此也是為何將領起兵造反,手下人往往會支持。
隨后又看到黃鱔不斷流的傷口,以及站在不遠的顧溫三人,江富貴頓時松了口氣,差點連滾帶爬跑過去:“爺!您沒事吧?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還咋跟著您榮華富貴啊!”
顧溫頗為嫌棄推開對方,問道:“那些親衛呢?”
“跑了,騎著馬說去王府搬救兵去了!那些狗娘養的,竟然拋下您跑了。還有那幾個卑賤,在您手下吃飯不知道護著主子。”
江富貴罵罵咧咧的,整個人都紅的跟油燜大蝦一樣。
他的想法也很簡單,咱家爺是準備封侯的,直接以后就跟著清福了。而且他跟了顧溫四年,明白跟著這位爺都不是喝湯了,都是上桌吃菜的。
“您這是侯爺的千金之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啊!”
顧溫眼睛微瞇,立馬命令所有人道:“把這條蛇怪弄出來。”
他并不在意這些逃跑,這是預料之的。但他們跑回王府意味著趙的人很快會趕來,這不是救兵,而是來搶食的。
必須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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