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苒自然是吃不下的,也沒什麼胃口吃。
次日一早,悅悅睡醒后用了早膳,便開開心心來找了謝苒。
謝苒也剛起沒一會兒,瞧見一臉諂討笑的走進來。
“娘。”悅悅走過來,湊到謝苒的邊,討好賣乖的笑著。
“難為你心里還有我這個娘。”謝苒輕輕哼了一聲。
一邊的夢竹跟素香見了,都抿著輕笑。
從來都是孩子跟母親撒的。
這還是頭一次見母親跟孩子置氣呢。
悅悅倒也不惱,抱著謝苒的手臂,聲氣道:“娘,您就別生氣了。”
昨兒謝苒差人去說時,悅悅還不知有多高興呢,是忍到今兒一早才來。
“還知道關心你娘呢。”謝苒沒好氣的的鼻子,“我當你心里只有那個元安了呢。”
“才沒有呢。”悅悅說著,吧唧一口親了親謝苒的臉,“我最娘親了。”
“最娘親還不聽我的話?”謝苒道。
悅悅嘿嘿笑了兩聲:“以后我一定會聽的,娘別生我氣了,好不好嘛。”
知道謝苒是吃不吃的,所以可勁的在面前賣萌打滾,最后謝苒都繃不住臉上的表了,狠狠了兩下的臉蛋才算氣消。
“但是娘可要先跟你說好,若是那元安日后要做什麼傷害你的事,娘不會手下留的,知不知道?”
“知道啦。”悅悅乖乖地答。
不知道大人們的那些恩怨。
在的心里,元安只是的一個玩伴,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了。
從前在王府時還有個龐義筠陪著玩了那麼久,龐義筠走后,黃氏跟白雪也會經常帶著孩子過來。
如今進了宮,邊的人從來都沒換過,要做這個不許,要做那個不許,好不容易瞧見個跟自己一樣的孩子,自然是想留在邊一起玩了。
想法單純,并不知道謝苒所擔心的是什麼。
悅悅知道元安的這件事讓謝苒心里不痛快了,所以今日也格外的乖,沒有嚷著要出去玩,連元安的名字也沒有提起,而是乖乖陪在謝苒的邊。
到最后是謝苒拍了拍的屁,說道:“出去玩吧,在我這屋里拘了一上午,你也不嫌悶。”
“陪在娘的邊,怎麼會悶呢。”悅悅可地眨眨眼睛,如是說道。
“行了,在娘跟前就別討好賣乖了。”謝苒笑道,“知道你這子是關不住的,去玩吧。”
悅悅也的確是有些坐不住了,聽這麼說了后,頓時心:“那我去了。”
“去吧。”謝苒點點頭。
甘蕙陪著悅悅一道出去玩,們走后,謝苒臉上的笑才淡了幾分,問邊的夢竹:“太醫給元安檢查過后,是怎麼說的?”
“那孩子瘦的厲害,渾上下也沒好的,都是傷,新傷舊傷加起來數都數不清。”夢竹如實答道。
總而言之,元安自從被賣到這山莊里后,什麼苦活累活都是他做,山莊里的人也全然不會看在他只是一個幾歲孩子的份上就手下留,甚至欺負起他來更是不余力。
橫豎只是個罪臣之后,哪怕是打死了也不會有人管的。
謝苒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山莊里的管事就是這般視人命為草芥的?”
夢竹囁嚅了兩下,只是道:“這孩子的子倒也倔,雖是日日被打,但也報復回去了幾次,不過每次報復完后,都會被打的更慘。”
譬如昨日,悅悅發現他的時候,他便是因為反抗了,才會被打那樣。
“等那孩子傷好些,帶他來見我。”謝苒低聲說道。
“是。”夢竹輕輕應了一聲。
謝苒又說:“這山莊離著皇宮遠,一年皇上幾乎也只來一次,竟是養出這些個刁奴。”
夢竹知道,謝苒這是想要懲治一番。
“你去同那管事說一聲。”謝苒淡淡道,“我在這里他們尚且如此,待日后回了宮,這里的人日子還不知過的如何。”
“我明白了。”夢竹點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倒是比謝苒想象中的更清閑,顧昭手頭的事務不多,忙完了便會回來陪謝苒。
但他們的活范圍也就僅限于這山莊了。
聽說山莊外還有好些景優的地方呢,但謝苒懷著孕,去哪里都不方便。
日子一直過到了八月初,快要回宮的日子。
馬上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了,謝苒得回宮準備宴席。
回宮之前,謝苒見了一面元安。
他的子已經大好,臉上也有了幾兩。
此時瞧他,謝苒才發現這孩子長的格外俊,臉龐上雖有幾分稚,但那眉眼廓,假以時日長開以后,定也是個風度翩翩的年郎。
他跪在下方,垂著腦袋,沉著腰,形略顯佝僂。
分明還是個孩子。
“再過兩日便要回宮了,本宮今日你過來,是有些話想同你說。”謝苒淡淡說道。
元安沒,只是輕聲道:“娘娘請說。”
“當初元家被抄之事,你雖年,但也應當知道個中實。”謝苒緩聲道,“元家站錯了隊,以至于牽連全族上下,皇上心善,念著元家其他人并未做錯什麼,所以只是抄了家,并未株連九族。”
元安聽著,咬了,垂在側的雙手攥在一起。
“你的父母親人俱都流落在外,不知所蹤,你既被公主瞧上要帶宮,本宮也不攔著。至于你的家人,本宮也會派人去尋,這點你可放心。”謝苒輕輕說著,語氣十分平靜,人聽著舒心。
可元安不是蠢笨之人。
他聽得明白謝苒的話外音。
替他找親人是假,以此為要挾才是真的。
謝苒是在忌憚。
怕元安將來真的對抄家之事懷恨在心,他跟在悅悅的邊,更是近水樓臺。
元安的家人若是找到了自然皆大歡喜,可能不能讓他們一家人見面團聚,全在謝苒一念之間。
元安咽下口水,用了很大的勁才找到自己的知覺。
他的眼眶有些酸,但是想到當初一家人四散流落的場景,又再次起了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