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遠在上京城的君臣,並不知道一場浩劫即將來臨。
直至一個月後,天現異象,欽天監跪在景隆帝麵前,稟報:“皇上,天降異象,商朝有……大災。”
景隆帝蹙眉頭。
高勘冷道:“百裏大人,在聖上麵前,怎可胡言語。”
“皇上,微臣不敢胡說話,三星連一線,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熒守心,此天象形,權臣戚主,小人流,王者絕嗣,國將大,若不移星,我商朝將發生戰爭、災、瘟疫。”百裏大人回話時,聲音瑟瑟發抖:“商朝上一代王朝覆滅時,也曾出現在此前的異象。”
“嘩”地一聲。
景隆帝緒激之下,失手把桌上的奏折弄到了地上,然後劇烈咳嗽了起來。
高勘大呼:“皇上,事還未發生,隻要讓欽天監想辦法化解破局,必不會發生覆國的事,再說,晉王殿下已生下皇長孫。”
高勘一邊說,一邊拿出丹藥,伺候景隆帝吃藥。
景隆帝吞服下丹藥,又聽高勘說晉王已有一子,臉才稍稍緩和。
他目沉沉的盯著百裏屠:“你方才說,若不移星,我商朝將發生戰爭、災和瘟疫,此局可破。”
“遼東末年,惠帝也曾遇到‘熒守心’的天象,曇大師告訴他,若不將災禍轉移到大臣上,國運有厄,於是,惠帝移禍給國舅,賜好酒與黃牛。”乃為賜死的意思。
景隆帝眼眶一熱,想起了還在牢裏的沈政一。
他立刻起了子,說:“隻要把災禍轉移到大臣的上,便能破解厄運?”
“是,惠帝賜死國舅後,遼郡一帶的瘟疫得到控製,幹旱地區降雨,國運慢慢複蘇……”
當然,惠帝第二年就暴斃在龍榻上,太子登基當日,中毒亡,皇子們為了皇位,占地為王,遼東一國四分五裂,百裏屠並未提到惠帝的結局。
而景隆帝已拿定了主意,等到欽天監退下後,他讓高勘去傳一道旨意。
與此同時,錦州的快報也傳大殿:“皇上,錦州、泉州、東郡暴發時疫。”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政一在朝為,營私結黨,貪汙國庫銀糧,今又治家不利,管家不嚴,縱得冤案無數,引發人神共憤,朕聽百姓眾臣請願,斬沈府滿門,明日行刑。”
“什麽?”沈老太太臉蒼白,轉頭看向滿傷痕的京妙儀:“大理寺不是還沒查出真兇嗎,我沈家何時搜出貪汙贓款了,無憑無據便先定我沈家的罪名,我要見皇上,我們沈家是被人冤枉的。”
高勘看也不看沈老太太撒野,轉準備離開時,小太監走大理寺:“幹爹慢著。”
“你怎麽來了?”
“錦州發時疫,皇上讓奴才出宮找謝小公爺,還命奴才帶著謝夫人一塊宮。”小太監高湛說道。
沈家眾人聽到小太監的話,紛紛從地上站起。
沈政一看了一眼高勘後,便轉頭看向被關在斜對麵的沈承霄,父子二人靈機一,皆從死局中想到了一條生路。
夜裏的風格外的涼。
沈菀從大理寺出來時,就見謝玉瑾站在大理寺門外。
他手上牽著韁繩,清俊冷冽的眉頭微微蹙,看到從裏麵走出來,他也朝走去。
“阿寧,辛苦了。”
“不辛苦。”天天換個法子折磨沈家人,又可以和幾位哥哥相聚,不知有多開心,不過……
“聽說錦州患時疫。”
“是啊。”若不是突然發出時疫,皇上還打算連阿寧也一起斬了,他今夜本是打算帶著謝氏的族譜,與沈潯之宮撈出沈菀,不過現在不用了。
正是用人時,景隆帝舍不得把懂得醫的沈菀斬了。
高湛跟在後麵,說:“謝小公爺,謝夫人,趕上宮輦吧,錦州形急,容不得怠慢吶。”
沈菀了馬,道:“不用了,我和玉瑾快馬加鞭回宮。”
謝玉瑾翻上馬,手也把沈菀拉上馬車,往皇宮方向而去。
高湛著謝玉瑾和沈菀的背影,暗歎了一聲:真是一對佳偶。
“咦,幹爹人呢?”
“高大總管還未出來。”
……
“高公公,我方才聽到小高公公說錦州得了時疫,形勢十分危急,已經死了不人。”沈承霄住了高勘,說話時,不時的著大氣。
他已無藥可用,子拖致極限,每日都在苦苦的熬著,可他不甘心。
高勘走到沈承霄麵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沈大公子,錦州的事,已不是你們該關心的。”
“高公公,那可未必。”沈承霄手扶著牢門:“時疫一旦發,朝中人人自危,百姓病亡,大夫就了戰疫核心人員。”
“我雖不是醫者,也不懂得醫,可這個時候皇室最需要的便是更多可以幫助和護理百姓的人員。”
“運藥材、取藥材、熬藥、把藥喂到每一位患者口中,甚至抬焚,樣樣都需要人員”
“時疫兇險,沾染者十有八九病喪黃泉,我沈府主仆共有一百二十三口,皆願任由皇上調用,若不幸命喪錦州,那也是我沈家眾人心甘願,如若活著回來,皇上再來斬我沈家也不遲。”
“若高公公願意幫沈家在聖上麵前提幾句,我手中還有一份私產,可全部贈予高公公,十裏大桃花塢乃我沈家轉移出去的莊子,公公拿著我脖子上的玉,便可認領。”
說完,沈承霄取下一塊月牙玉,遞給高勘。
高勘角扯開一抹弧度,看了看一臉病容的沈承霄:“沈大公子,你這個樣子,恐怕還沒到錦州,就已經死在路上了。”
“本是該死之人。”沈承霄道。
而高勘聽到沈承霄這句話時,邁開腳步走前了一步,手拿走了沈承霄手中的月牙玉佩,在手上顛了幾下:“玉也是塊好玉,幾句話而已,不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多謝高公公提拔。”沈承霄俯作揖。
高勘低笑了一聲,收好玉,轉走出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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