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臣脾氣很好地笑了起來,“你說是囚,那就是囚吧。”
隨便他怎麽理解都。
君修臣就像是一鍋溫水,燙不死青蛙,但總能慢慢將青蛙煮得爛。
徐尋覺得自己就是那隻可憐的青蛙。
他磨磨後牙槽,指著桌上的桃花釀,當著君修臣的麵不留麵地吐槽:“就因為我幫沈先生送了一壇酒,你生氣了,就要讓我好看?”
“枉我以前還將你當朋友,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阮傾城知道你這麽小肚腸嗎?”
徐尋都要替阮傾城到同了。
被這樣一個權勢滔天,卻又睚眥必報的狗男人盯上了,阮傾城也好可憐。
“當年我們一起去祈靈山祈福,神靈也真是瞎了眼睛,連你這種虛偽小人都眷顧到了,卻不肯眷顧我一分。”
說起這個,徐尋都覺得委屈。
神靈為何獨君修臣?
是因為他有錢?
還是因為他長得更好看?
嗬,神靈也是個值狗。
沉靜地等徐尋吐槽完畢,君修臣這才平靜地說道:“徐先生,你真以為這桃花釀是沈恒安送給我的新婚禮?”
徐尋神出現片刻的茫然,他問道:“不然呢?”
“這是他送給我的保護費。”
徐尋下意識問道:“保護誰?”
“你。”
聞言,徐尋更是滿頭霧水。
君修臣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組合在一起,徐尋反倒不理解了。
“君九先生,你到底在說什麽?”徐尋有種自己迷霧深,怎麽都走不出霧團的無力。
而君修臣是那個站在懸崖上麵觀看他跌跌撞撞的清醒人。
這種覺糟糕了。
君修臣靠向椅背,左手食指隨意地在杯口上轉著圈,慢條斯理地分析起來:“駱家今晚恐怕要變天,沈恒安等這一天等了很久,而你,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人。”
看著桌上那壇酒,君修臣冷笑道:“這是沈恒安釀的婚宴酒,是他為他跟阮傾城的婚禮釀造的,他能甘心拿來送給我?”
“這對他來說是一份恥辱。”
“他讓你拿著他的恥辱,來找我尋求幫助跟庇護。”見徐尋滿麵愕然,完全是一副懵懂的反應,君修臣又問他:“你是不是在想,沈恒安對付駱家,為什麽要擔心你的安危?”
徐尋的確在思考這件事。
他說:“沈先生跟駱家隨便怎麽鬥,那都是他們部的事。我隻是一個過沈先生恩惠的外人。”
這場鬥,怎麽都波及不到他上。
見徐尋真的一無所知,君修臣嗤笑了一聲,慨道:“沈恒安算計了邊所有人,對你,倒是真的疼。”
疼?
“君先生,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君修臣問他:“徐尋,你的養父母可曾與你說過,你雖是孤兒,但你仍有至親手足活在世界上?”
徐尋瞳孔輕輕地抖了幾下。
至親手足?
聯係到君修臣先前說的那些話,以及沈恒安這些年裏對自己的照顧,徐尋心裏萌生出一個荒唐的猜測。
“沈恒安是我的親人?”
“他是你的兄長。”
“兄長?”徐尋雙手用力住茶桌的桌沿,聲詢問:“沈恒安是...我哥哥?同父同母的親哥哥?”
君修臣平靜點頭。
“怎麽會...”徐尋渾力氣像是一瞬間被盡。
他無力跌坐在茶凳上,悵然地說:“我母親從沒跟我說過這件事,倘若我哥哥還活著,不該瞞著我的。”
“那是因為,你的原生家庭非常糟糕。”君修臣起走到博古架前,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文件,轉遞給了徐尋。
“你看看吧。”
徐尋接過文件,拆開它一目十行地閱覽起來。
那裏麵記錄了他原生家庭沈家的相關況,包括沈勁鬆之死,沈母之死,以及沈恒安為給父親報仇雪恨,這些年做過的那些事。
看完資料裏的容,徐尋有種天都塌了的覺。
徐尋自小就生活在家庭氛圍溫馨的高知家庭,他是音樂小天才,事業上沒有遭遇過坎坷,唯獨出了點意外。
除此之外,他的人生堪稱完。
而生父醜陋卑鄙的人生,在他脖子上戴上了一個無形的枷鎖。
徐尋恍惚地放下資料,一時片刻難以消化掉這些消息。
君修臣娓娓道來:“沈恒安被仇恨迷了眼,為了給你們的父親複仇,做了很多違背道德良心的事。當他意識到所謂的複仇之路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後,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而鏟除駱家這些害群之馬,則了支撐他活下去的意義。”
“駱月容那人你是見過的。”君修臣冷笑道:“那是個心思狠毒的人。沈恒安,但始終對沈恒安存有戒備心。早就順著沈恒安資助你這條線索查到了你的存在,主將你簽的娛樂公司,就是為了控製你。”
“絞兔死走狗烹,一旦沈恒安真的對駱家展開報複,駱月容一定會發瘋反撲。而你,則是首當其衝的倒黴鬼。”
“沈恒安讓你今夜過來,是因為他知道駱家的手不進扶雲宮。”
君修臣看了眼腕表。
七點鍾了。
“七點了,我想長生島駱家此刻已經人仰馬翻,了一團。”
徐尋猛地站起來,神焦急地說:“我得去長生島找他!”
長生島是駱家的地盤,沈恒安的計劃一旦得到展開,他還能活著離開長生島嗎?
徐尋剛知道自己有個哥哥,又怎能冷靜地坐視不理?
見狀,君修臣並沒有阻止。
徐尋疾步衝出去,卻被守在茶室外的陳昂手攔住。“徐先生,今晚會下大雪,外麵危險,還請你聽從老板的安排,今晚就留在扶雲宮休息吧。”
“我現在送你過去2號別墅休息。”
徐尋氣急敗壞地吼道:“讓開陳先生!你不能限製我的人生自由...”
“啊!”徐尋的左手臂被陳昂輕鬆反扣向背後,他疼得彎下腰,臉都白了。
陳昂人狠話不多,押著徐尋直接去了2號別墅。
至於那個流浪,也被暫時安置在13號別墅。
這時,阮傾城也收拾好了,在禮服外裹了件保暖的長羽絨服。畢竟有孕在,凍冒了就麻煩了。
看到陳昂押著個男人離去的背影,從男人那頭眼的狼尾長發辨認出他的份。
“徐尋怎麽會在這裏?”
君修臣告訴:“沈恒安會在今晚對駱家出手。”
乍然聽到這消息,阮傾城稍微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淡漠。語調平淡地說:“多年複仇今晚終於得償所願,他該很開心。”
“你就不擔心他今晚會遭遇不測?”君修臣問得很隨意,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阮傾城。
但凡阮傾城點頭,他就要發癲。
阮傾城接過淑嬸遞來的保溫杯,擰開杯子,淺抿一口熱騰騰的紅糖薑茶,這才慢吞吞地說:“他被判刑的時候,我會去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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