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旁的小優等生姑娘說完，鄭西野沉默須臾，隨之又搖搖頭，無聲失笑。

他不反駁，也懶得為自己辯解，低頭配合整理雜。

理了差不多五分鐘，鄭西野拾起一盒磁帶，瞇眼端詳。

早些年網絡普及度低，各種設備也沒跟上，不像現在，想聽歌就直接在智能手機上下載一個音樂APP。那個年代，磁帶和CD是老一輩聽歌的唯二途徑。

鄭西野手里的這個磁帶盒，因年生太過久遠，封皮的宣傳圖已經完全褪，只約還留有一個模糊的歌手形象。借著溫和日，鄭西野勉強看清，歌手的宣傳照旁邊寫著三個字：周慧敏。

鄭西野：“你媽媽喜歡周慧敏？”

許芳菲聞言滯了下，探頭往他手上一瞧，反應過來，淺淺彎起：“哦，應該是我爸爸。”

鄭西野視線略掃過一地磁帶，又問：“這些都是你爸爸留下的？”

“差不多全是。”許芳菲接過鄭西野手里的磁帶盒，眼神有剎那放空，“聽我媽講，我爸年輕的時候人長得帥氣，歌也唱得好，據說還一直夢想著要當歌手，紅遍大江南北。”

說到此，小姑娘噗嗤一聲。笑完，目依，指腹輕輕過褪磁帶的表面，“可惜我爺爺只是一個小木匠，也沒讀過幾年書，家庭條件沒辦法支撐我爸去追夢。后來，他進了家廠，了一名木工。”

鄭西野安靜地聽講述，不忍打斷。

不過，許芳菲并沒有在回憶里沉浸多久。注意力很快回歸現實，揚起手里的磁帶盒，朝鄭西野俏皮一笑：“再后來，我爸的好就變了，從喜歡‘唱歌’變了喜歡‘聽歌’。”

看著地上那些磁帶，鄭西野面無表地思考了幾秒，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句：“這些磁帶是不是正版？”

“這我就不清楚了。”許芳菲搖搖頭，好奇地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正版老磁帶在收藏市場里很吃香，年分不同，保存完好度不同，價格也不一樣。不過據我了解，大多都是高價收。”鄭西野邊說，邊隨手在磁帶堆的小山丘里翻了翻，撲撲手，側頭看，應得漫不經心：“如果你爸爸買的都是正版帶子，扔了可就虧大發了。”

一聽這話，許芳菲晶瑩的大眼頓時嗖嗖放，驚喜得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晃晃：“你說什麼？正版磁帶可以高價賣出去？真的嗎？”

鄭西野垂了眸，眼神下移。

目之所及，抓住他手臂的兩只小手，雪白纖細，指頭瑩潤微，也綿綿的，得像沒有骨頭。

太突突兩下，連帶著右手食指也不可控地一跳，毫無預警，與相的皮區域像是過電般，一微麻順手臂往上飛竄，在他的大腦皮層點燃了一把火。

熊熊烈火燒起來，炙烤著那名為“克制與理智”的神經。

鄭西野眼神驟然變得幽暗。下一秒，他閉眼又睜開，不聲而輕地將那兩只小手拂開。

許芳菲毫沒有察覺到男人的異樣，目不解。

鄭西野緩過幾秒，冷靜地點點頭：“嗯。”

許芳菲很開心，忙忙又問：“那你知不知道，要怎麼找買家？”

看著姑娘靈閃爍的明眸，鄭西野心念微，手輕輕了的小臉蛋子，道：“我有個朋友剛好在搞正版磁帶收藏。咱們先清理出來，下午我幫你問問。”

許芳菲臉一下緋紅，側過腦袋悄悄躲開他的手指，點點頭，細聲應道：“嗯。”

許父的確是音樂發燒友。

數分鐘后，兩人便拾掇出了整整一紙箱的磁帶。

好不容易忙活完，許芳菲鼓起腮幫長長呼出一口氣，從地上站直子，扭扭脖子活筋骨。余瞥見桌上的紙水杯，才驚覺從鄭西野進門到現在，他一直在幫收拾書柜，竟然連水都沒顧上喝一口。

許芳菲不好意思極了，窘迫道：“辛苦你了，你快喝點水。”

鄭西野剛了張巾準備手，聞聲轉過頭，正好瞧見小姑娘滿含歉意地著自己，額頭上還蹭了點黑乎乎的臟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完全是下意識舉，他邁步走過去，一只手輕輕住小巧的下，另一只手著巾，替拭額角。

許芳菲眨眨眼，整個子驀的一僵。

離得好……

好近！

猝然之間，心跳噗通噗通，得毫無章法，臉蛋耳朵脖子也染上紅。

許芳菲仰著頭，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冷峻臉龐，心一片慌。幾乎能覺到，他微涼清冽的氣息從鼻腔呼出，吹拂過額前的碎發……

比起的兵荒馬，對做出親舉的男人卻一派的從容與自若。臉沉靜，目專注。

明明只是半分鐘不到，卻漫長得像過了一個世紀。

不多時，鄭西野五指一松，終于放開了許芳菲的下。連忙嚇到似的后退兩步，面紅耳赤地站在原地。

鄭西野只好解釋：“剛才你臉上有臟東西。”

“……哦。”

臉好燙，額頭好燙，耳朵也好燙。許芳菲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整個脖子加腦袋都肯定已經紅。

再和他安靜地待下去，也許會心跳急促到暴斃吧……

想到這里，許芳菲猛然一個激靈回過神。拿起桌上的紙杯，匆匆留下一句“水涼了，我再去給你加點熱的”后便埋著腦袋，逃也似的沖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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