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是回到從前,倒也不全對。
今年除夕在二月中旬,距離春節放假還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濃濃的年味已經彌漫在云城的大街小巷。到都是“購年貨,抄底價”的廣告牌,馬路兩旁的路燈也被掛上了紅艷艷的小燈籠。
忙碌了整年的上班族們,心心念念盼回家,進全國統一的魚模式。
十七所的解放軍同志們倒是還在認真工作,但工作閑暇時,也都打算起了年假要如何休。
回云城的第二周,一個尋常無奇的星期三晚上,許芳菲照例給喬慧蘭打去了視頻電話。
嘟嘟幾聲,接通。
視頻畫面中出現媽媽的臉龐,許芳菲漾開笑,說:“媽,吃飯沒有?”
喬慧蘭笑了幾聲,佯嗔:“這都馬上九點了,當然吃了。你這孩子,問候得也真夠敷衍。”
許芳菲跟媽媽撒了會兒,又問:“小萱呢?在寫作業?”
“應該已經寫完了,我才給簽完字。”喬慧蘭回了句,之后便探首向臥室方向,喚道:“小萱!出來!你姐要跟你說話!”
不多時,小丫頭矮矮的小影便走畫面。
小萱坐到喬慧蘭旁邊,沖前置攝像頭揮了揮小手,喊道:“菲菲姐姐。”
許芳菲觀察微,心思也細膩,很快便注意道小的眉眼神有些不對勁。狐疑地眨眨眼,問:“怎麼了,小萱,你今天心不好嗎?”
小萱搖頭,回答:“沒有心不好。”
許芳菲皺眉:“那你怎麼喪喪的?”
小萱卡殼兩秒,終于朝鏡頭出一個笑容,甜甜地說:“菲菲姐姐,你別瞎擔心了,我好著呢。主要是最近作業比較多,我都沒時間玩兒,所以才比較喪。”
許芳菲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問再問,見小丫頭還是不打算說實話,只好作罷,說道:“行。那你快去洗澡,早點睡覺。”
“好的。”小萱明顯很不舍,抱著手機停頓須臾,又問:“菲菲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許芳菲心里一陣,嗓音也跟著下來:“怎麼,想我啦?”
小萱好用力地點點頭:“很想,很想。”
“姐姐過年就回來了。”許芳菲聲安,“到時候姐姐給小萱帶好多好多禮,好不好?”
“嗯!”
得到這個消息,小萱晦暗的大眼睛里總算閃出幾分澈亮的。喜滋滋地笑起來,將手機還給喬慧蘭,邁開小短,乖乖進衛生間洗澡去了。
聽筒中的腳步聲輕盈遠去。
待小萱走遠,許芳菲的嗓音立刻低幾分,道:“媽,小萱看著有點不對勁。”
喬慧蘭畢竟上了年紀,五十來歲的人,遠不及年輕時那樣機敏。加上平時又要忙紙錢鋪的生意,又要忙家里老小的起居,并沒有過多力關注小朋友的緒變化。
聞言,喬慧蘭眉心微鎖,納悶兒道:“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這兩個月,小丫頭一回來就進屋寫作業,話變了,笑容也變了。”
許芳菲很擔心:“是不是在學校了欺負?”
喬慧蘭微驚:“不可能吧!”
喬慧蘭說完,自己也隨之警覺起來,低垂眸思索一陣,又道:“這樣,明天我就上學校去找一下們班主任,問問葉老師是怎麼回事。”
“嗯。”許芳菲嚴肅叮囑,“一定要記得去,千萬不要忘了。”
喬慧蘭:“知道知道。”
又閑聊了會兒。
喬慧蘭猛然想起一件正事來,問道:“對了菲菲,上回我跟你說的事,你跟阿野提沒有?”
許芳菲迷茫:“什麼事?”
喬慧蘭提醒道:“就你爸給我托夢,說想看看姑爺這件事。”
“……”
許芳菲想起來了。
對哦,之前媽媽說,要今年過年把鄭西野帶回老家來著。
糟糕糟糕。
前段時間在高原忙工作,完全將這茬忘到了九霄云外。
許芳菲囧了,尷尬地笑笑,說:“我忘了。”
“就知道你忘了。”喬慧蘭并未責怪這個寶貝閨,反而很是心疼,“你們工作忙,忘記也不奇怪。離過年還有二十多天,你和阿野商量好,提前一周給我回復就行,如果他要來,我得做準備,一方一俗,不能怠慢。”
許芳菲笑:“嗯。好的媽媽。這幾天鄭西野都要加班,特別忙,我周末問他。”
喬慧蘭:“行,別又忘了。”
“不會。”
掛斷和媽媽的視頻后,許芳菲便準備去洗澡,正準備給手機接通充電,兩條微信消息忽然彈出來。
許芳菲點進去一瞧,發信人的備注名是“宋瑜”。
第一條消息是宋瑜個人畫展“年”的宣傳主頁鏈接,第二條則是一封電子邀請函,容如下。
【尊敬的許芳菲士:
茲定于1月24日(本周六)晚上19:00在云中展覽館一層舉辦“年——宋瑜油畫作品展”開幕式晚宴,誠邀您撥冗蒞臨。】
許芳菲眨了眨眼,想到周六自己反正也沒其他事,便回復道:【好的,瑜姐,謝謝你的邀請!】
宋瑜很快回復:哇!榮幸!開心!!!
宋瑜:這次的作品我個人滿意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我在多倫多拿過獎的畫,算是我創作生涯最重要的一次畫展。菲菲,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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