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菲遲疑了會兒,才道:“班長,待會兒伴郎團來了,你們堵門,意思意思就行。”
張蕓婕睜大眼:“意思意思?那可不行。想把我們的團寵娶回家,哪兒這麼容易!”
說著,張蕓婕手拍上許芳菲的肩膀,正教育:“許芳菲同志,你老公可是鄭西野!那種強到逆天的人,你這輩子可就這一次機會能收拾他,你不使勁整他,還想手?”
許芳菲囧:“不是我想手,是我怕你們把伴郎團那幾個急,他們會直接把這兒給拆了。”
張蕓婕嗤了聲:“伴郎團都有些誰啊?”
許芳菲列舉:“沈寂,厲騰,余烈,陸齊銘,蘇茂,江敘。”
張蕓婕:“……”
張蕓婕驚得咳嗽兩聲,眼珠子瞪溜圓,不可思議道:“……菲菲,你說的這些名字,是我想的那些人嗎?”
許芳菲絕地點頭。
張蕓婕陷了深深的沉默。
班長本來還認為許芳菲的話夸張,在知曉馬上要來的伴郎團是這群人后,由衷覺得,就這幾位爺,別說是把這兒拆了,他們一人扛個火箭筒來把這兒轟了,都不算奇怪。
不多時,許芳菲的秀禾妝造完。
幾個孩說說笑笑,圍著打量,全都被驚艷得挪不開眼。
本就清水出芙蓉的一張臉,有了紅妝做點綴,雪紅,嫁似火,愈發明艷奪目,不可方。
化妝師替許芳菲整理好發飾和配飾,將攙扶到屋子正中的床上坐好,聲叮囑:“待會兒,你的鞋要由新郎找出來,再親手為你穿上,在這之前,你不能下床,知道嗎?”
許芳菲心跳急促幾分,臉緋紅,也不知是赧還是胭脂,沒說話,只是朝化妝師點點頭。
九點一十五分,一陣敲門聲驀的響起。
平緩沉穩,砰砰,兩聲。
許芳菲心口突的一,忐忑又張,抬起眼眸往臥室外面看。
楊安地拍拍胳膊,走出臥室,來到客廳的大門口,謹慎地問:“誰呀?”
外頭是一道很悅耳的聲,甜輕,回答:“你好,我是服務員,來送早餐的。”
聽見這話,一屋子孩兒懸著的心驟然落下。
楊笑笑:“可能是預約的早餐服務。”說完,便手打開了房門。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等在房門外的并不是酒店服務生,而是一個著藍長的漂亮姑娘。
“……”楊愣住,茫然道:“你是?”
藍姑娘朝聳聳肩,出個帶幾分歉意的笑。
楊約反應過來,轉脖子。只見酒店走廊上,赫然矗立著數道高大影,除為首的男人穿著軍裝禮服外,其余人全都是清一的黑西服,個個的樣貌都英俊出挑至極,氣質矜貴。
楊暗道一聲糟糕,想要關門,卻已來不及。
鄭西野左手握住一束捧花,右手抬高,瞬間便抵住了兩扇門板。
就這樣,大軍長驅直。
看著突然出現在屋里的迎親隊伍,許芳菲整個人都呆了。
張蕓婕瞠目:“這……這什麼況?”
“他們詐我們。”楊哭無淚,“我一開門,他們就沖進來了。”
這時,鄭西野回頭淡淡看了沈寂一眼,目又向沈寂旁的年輕孩兒,溫和地笑笑,說:“謝了嫂子。”
“呵呵,不客氣。”溫舒唯干笑著。
說完,扯了扯旁沈寂的袖子,低聲愧疚道:“你們真過分,居然想出這麼損的招!早知道你們要讓我當幫兇,我就不來湊熱鬧,和念念們一起在宴會廳玩兒狼人殺多好。”
沈寂握了下的五指,揚眉,撇清關系:“我先聲明。找你當幫兇,這完全是鄭西野一個人的主意,不關我事。”
溫舒唯哼哼:“誰不知道你們幾個都是一丘之貉,一個比一個壞。”
沈寂把玩的手,氣定神閑:“就是,他們真壞,哪像我這麼出淤泥而不染。”
聽見這話,旁邊的余烈側頭瞄沈寂:“當時阿野想出這個轍,讓咱們有對象的幾個簽,明明是你自告勇,直接就把你媳婦兒給賣了。”
溫舒唯:“?”
沈寂:“?”
沈寂面無表:“余烈,我和我媳婦說話,你他媽在這兒什麼話。”
余烈也面無表:“你臉皮太厚,我聽不下去。”
溫舒唯:“……”
溫舒唯瞇著眼睛看沈寂,在他腰上悄悄猛掐,怒道:“怎麼回事?人家幾個都不說話,你賣我?”
沈寂讓溫舒唯啾得倒吸一口涼氣,一把將手攥住,拽過來,附耳低聲:“這酒店后面就是個小樹林。小溫同志,我勸你注意一點兒,別惹老子。”
溫舒唯:“。”
溫舒唯臉瞬間紅了,使勁打他一下,氣憤:“你說你瞎攬什麼活。”
趁著沒人注意,沈寂低下頭,飛快在溫舒唯臉上淺吻兩下,慢悠悠道:“你看厲騰余烈陸齊銘,多慘,一會兒就只能看著鄭西野和他老婆秀恩。”
溫舒唯:“?”
沈大佬:“我就不一樣了。”
溫舒唯:“???”
沈寂摟住溫舒唯的腰,語氣四平八穩:“我可以和鄭西野一起秀。”
溫舒唯:“……”
余烈:“……”
陸齊銘:“……”
幾個已婚人士中,距鄭西野最近的是一名個頭極高偏深的高大男人。
厲騰著筆黑西服,雍容而斂,面容英俊,八風不。
聽見沈寂的話,他臉沒有毫變化,只是用余掃了沈寂一眼,吐出兩個字:“稚。”
客廳嘈雜喧嚷,熱鬧非凡。
臥室中,隔著一扇門,許芳菲卻仍有些回不過神來。
眼簾垂得低低的,聽見那陣是沉穩悉的腳步聲靠近,心翻江倒海,忐忑得甚至不敢抬頭。握住遮面團扇的指,不由自主收得更,掌心亦汗了一片。
鄭西野人已經走到臥室門口。他抿了抿,握花的指松了,了松,須臾才定定神,準備敲門。
就在這時,楊們終于回過神,大步沖上前,將他攔下。
鄭西野站定,很淡地挑了挑眉。
軍裝禮服通常只用于出席重大場合,鄭西野上的氣場本就強,此時禮服加,更是威嚴冷峻得教人不敢視。
楊心里發怵,擋在他面前,結了半天也沒膽出句話,只好拿胳膊肘撞旁邊的張蕓婕,給遞眼,示意“我不行,你上”。
其實張蕓婕心里也怵,但好歹也是朵軍中紅花,膽子自然比楊大許多。
張蕓婕深呼吸,定定神,用力清了清嗓子,然后才著鄭西野,竭力鎮定道:“鄭隊,你們剛才把門騙開,老實說,我們覺得你迎親的方式有點兒不彩。”
聞言,一旁的蘇茂眼疾手快,連忙將他們事先準備好的大紅包取出來,挨個兒塞進伴娘團手里。
蘇茂臉都笑一朵花兒,樂呵道:“各位漂亮姐姐,行個方便,行個方便哈,多謝多謝。”
楊接過紅包,想了想,還是搖頭:“不行,我們準備了通關游戲,你們必須闖關功才能接菲菲走。”
鄭西野微皺眉:“闖關?”
楊點頭。
鄭西野:“這是菲菲的意思?”
楊繼續點頭。
鄭西野閉眼了眉心,靜默幾秒,淡淡地說:“闖關可以,我得先看見我老婆。”
“看看沒問題。隨便看!”楊咧笑,轉便將臥室的門推拉門打開。
鄭西野抬眸。
他的姑娘端坐在屋子正中央,嫁鮮紅,猶如天邊的流霞,綴著流蘇的團扇遮住半張容。聽見開門聲,眼睫輕微,下意識也掀高眼簾,朝他看來。
只那一剎,鄭西野怔住,竟晃了心神。
腦中莫名聯想起曹植的《神賦》。
皎若太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淥波。瑰姿艷逸,儀靜閑。
四目相對。
許芳菲也看見了鄭西野。他著全套式禮服,軍帽下的五俊人,玉樹臨風,目灼灼。
對視僅幾秒,姑娘兩頰的瑰更艷,很快便赧地移開視線。
鄭西野仍著出神。
下一瞬,著禮服的伴娘們便擋在了他前。
鄭西野撤開視線,眼底已恢復往日的冷冽無瀾。
鬧迎親只是討個好彩頭,楊等人當然不會真的為難迎親團。們選的小游戲也都很簡單,以娛樂好玩為主。
沒一會兒功夫,前四個游戲便做完。
張蕓婕清清嗓子,笑說:“現在,剩下最后一個游戲,悄悄話大傳遞!”
這個游戲,規則很簡單——由新娘來出題,將題目寫在出題板上,再隨機將出題板展示給伴郎團的一員。伴郎以悄悄話的形式將問題傳遞給下一個伴郎,依次往下傳,最后將問題傳遞至新郎耳中,再由新郎將問題的答案準確答出。
游戲開始。
許芳菲想了想,在出題板上寫下了一個小問題。
第一個看到出題板的是沈寂。他快速瀏覽完題目,將題目用氣音復述給余烈,再是陸齊銘……最后,聽完題目的厲騰,將湊近鄭西野的左耳。
許芳菲笑盈盈地著一眾好友與丈夫。
這時,忽然注意到鄭西野不聲地轉過頭,將自己的右耳附了過去。
許芳菲眨了眨眼,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臉上依然淺淺笑著。
鄭西野將問題的答案準確說出。
然后是第一個問題,第三個問題……
每當最后一位伴郎近鄭西野耳畔時,他都會避開左耳,用右耳去聽。
許芳菲將這個細節收眼底,約覺得有些不對勁,眉心也微不可察地輕蹙。
就在這時,完所有通關游戲的男人,已經長玉立,站在了面前。
許芳菲注意力被轉移,無暇深思,鼻尖發,抬起頭,安靜地向他。
鄭西野也凝視著。須臾,他單膝跪地,將手里的花束獻上,聲隨意道:“前幾天為你選捧花的時候,我還有些遲疑,到底是用你最喜歡的風信子,還是昆侖的格桑梅朵。后來,我就將兩種花拼在了一起。”
鄭西野問:“知道為什麼嗎?”
許芳菲忍住淚意,笑問:“為什麼?”
鄭西野低下頭,深深吻住:“因為未來的每一天,我都會盡我所能,疼你,護你,寵你,你,讓我的姑娘,永遠無需取舍,一生十全十。”
許芳菲和鄭西野的婚禮,來的人不多。
到場賓客,都是真心祝福他們的至親好友。
典禮結束后,一旗袍的喬慧蘭樂得合不攏,和大伯媽以及幾位好友去了花園聊天。
許芳菲則待在前廳,看幾個小朋友嬉戲玩耍。
兩手托腮,眼神里也溢滿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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