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想?”
他呼吸有點急促,眼尾泛著淡紅:“很想……”
“很想是有多想?想了多久?”
男人的嗓音喑啞低沉,縈繞如點燃的香煙,不知是被生理驅使的有意挑逗還是深埋的心聲:“想了很久,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第40章 干脆利落給他一個掌
這話語從他腔里拖曳出來, 喑沉如低音炮,迷離,撥心弦。
尾音未落, 苗靖臉微寒,抬手干脆利落給了他一個掌。
耳清脆且重, 迅速且疾, 帶了狠重的力道和怨氣, 掌連帶著手臂都麻了,冷不丁這麼一出,陳異的臉被狠狠偏, 鮮紅的掌印浮在臉頰, 配上水果刀劃出的跡……毫無曖昧可言,反而狼狽尷尬。
……
這出其不意的掌的確很痛,陳異齜牙, 不自想自己的臭臉,又緩慢得抬不起手臂, 整個人都顯然呆呆的, 鈍鈍的。
被……扇懵了?
心頭那點旖旎心思瞬間灰飛煙滅,英俊臉龐微微扭曲, 臉迅速發青發黑,膛惱得冒火, 眼神黑沉幽暗,不自覺帶著狠戾。
他媽的!!!
能不能按常理出牌?
看著面前那張倔強冰雪的臉龐和冷淡尖銳的明眸, 還有苗靖眼里突然浮現的一抹紅,陳異眼里的火又嗤一聲滅了, 半闔著眼, 沉沉磨后槽牙。
磨牙聲嚯嚯。
這輩子只有這一個人敢這麼對他。
苗靖臉冷到的極致, 舉起尖利的刀鋒,對準他的眉心,冷聲挑釁:“既然這麼想我,六年都沒聯系我?想了這麼多年,也沒耽誤你跟人濃意,我回來,也沒見你跟人眉來眼去。”
陳異咬牙,再咬牙,英俊面龐繃得死,繃出了青筋管,很有弄死的沖。
他重重冷哼,忽略眉心的鋒利,睜開眼冷淡直視:“我想什麼?想跟你睡覺?我腦子只想著那檔事?對,也不是沒想過,那后來呢,日子不過了?人不活了?我還指什麼?逢年過節的時候,想想每天等我吃飯的人不行?看見路上的高中生,想想當初那個穿校服的小白眼狼也不行?就算不是親的,好歹一起生活過那麼多年,我他媽養條狗等它死了清明節也要燒點紙,親手養大一個人,就不能想想別的?”
語氣很輕佻很無所謂,但偏偏就有那麼點若有若無的酸意。
他在萬家燈火的夜晚,也會點一支煙,想起那個倔強的孩,想起他們一起度過的日子,和撿破爛,帶飆車,一起居家過日子,過最后的瘋狂,而后把煙頭扔下,重重碾一腳,邁向遠的人影。
陳異拗著臉不看,結重重,脖子上的還沒止住,蜿蜒留下一道狼狽的痂。
苗靖閉了閉眼睛,默然半晌,把刀尖挪下,又回到他的腰際,輕輕挑開長繩。
陳異沒那心思,不干了,,轟下去。
眼里含著綿綿芒,幽幽問他:“在你眼里,我是妹妹?是家人?還是睡過覺的人?”
他良久不說話,最后低聲道:“誰知道呢,我們兩個人在家里過的七八糟的,要是親兄妹,也干不出那種事來,你又把我當什麼?總不會是親哥吧。”
是一段畸形又放縱長的關系,緒太過復雜,年的他們都很難定義彼此的在各自心里的地位。
苗靖的心態又慢慢平和下來,綿的睫低垂,著自己手中的刀,輕聲呢喃:“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的?”
“怎麼過的?”
“大二那年,我媽聯系我了,過來見了我一面,在我面前哭了很久,沒消息的那幾年,其實過的也好,那筆保險金被男人騙走了,上沒有錢,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苦日子,說不是有意扔下我不管,只是也沒有辦法,其實打聽過我一次,我那時候已經在讀高中,上著學,績好,還住在家里,比跟著強多了,后來日子好一點,又認識了現在的丈夫,回老家之前來見我一面,跟我聊了很多,跟我說對不起,很欣我有今天,后來我跟斷斷續續聯系,偶爾打個電話。”
“在學校的日子也不錯,大學念的工科,系里男生多生,宿舍相很融洽,老師同學都很照顧,學校很漂亮很熱鬧,各種活和社團都很充實,學習也不算難,我上課之外,還出去實習兼職,學會化妝和穿打扮,參加一些大大小小的活,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和事,我和朋友半夜爬山看日出,在國際會展中心當志愿者,和老師一起喝咖啡討論問題,那種生活跟以前……真的天差地別,完全不一樣……我像一條從水里的小魚,突然游了大海,很廣闊絢爛的世界……沒有人知道我從哪里來,沒有人知道我過去的生活,很輕松,很自由……我真的特別喜歡……”
回憶著以前的日子,看著他,角帶著笑意,眸里浮著喜悅的芒,這種絢爛芒也染了他,他怔怔看著,心頭微酸微甜,也不住咧笑笑。
“我看你每年還拿獎學金,拿過什麼科技比賽獎。”
“你怎麼知道?”勾反問。
“學校網站不都有公示麼……什麼名單表格,還有新聞資訊,還拍過什麼大學生活照片,你站在人群里,著個側臉,白白瘦瘦的,下面有人說你是系花,又漂亮又清高,很難追啊。”他閑閑嘆,語氣帶點酸溜溜的,“我看你過的也的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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