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
陳江河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對他而言九重天與七八重天沒什麽區別,既來之則安之。
“你之前來過麽?”陳江河詢問。
薑靜點頭,“上次來還是千年前,不過我已認不出來這是九重天的什麽地方,需要轉幾圈才能做出判斷。”
陳江河並不著急,讓薑靜先冷靜下來。
冬申就像是瘋了似的,吵吵嚷嚷道:“陳江河,你把我們都帶到哪兒去了?我們的目的地明明是七重天,怎麽會跑到九重天來?是不是你的手腳?”
陳江河麵無表,“再多說一個字,殺了你。”
這不是開玩笑。
冬申嗅到來自陳江河上的殺機,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忙閉上不敢再說什麽。
薑靜掃了眼冬申,板著臉說道:“師兄,如今大敵當前實在不應該說這些風涼話,如果你仍不思悔改的話那就分道揚鑣吧。”
正好省得眼不見心不煩。
冬申言又止,終是作罷。
陳江河看了眼後的九天神宮弟子,才剛抵達九重天就已經折損七,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他讓薑靜組織好剩下的九天神宮弟子,最好不要分頭行以免遇到生死危機,而且距離陳江河不能太遠,否則陳江河無法第一時間馳援。
布置好了這些,薑靜才率領弟子在這附近搜查。
陳江河找了個地方靜靜等待,還沒到一個時辰薑靜便去而複返,並且帶回來驚天噩耗。
他們所降臨的位置正是九天神宮在九重天的駐地!
換而言之,九天神宮的駐地已經被打廢墟,連個活人都找不到了。
“大戰將九重天都打爛了,連九天神宮也……”薑靜臉稍顯灰白,眸子裏有恐懼之意浮現。
堂堂九天神宮,就這麽被打沒了!
陳江河從薑靜這兒了解到哪怕是九重天,依舊有真仙強者坐鎮,而且還是來自九天神宮。
如今九天神宮的駐地被打廢墟,意味著這場大戰異常慘烈,那位坐鎮於此的真仙強者極有可能已經隕落。
這是眾人之前所不敢想象的事。
陳江河當機立斷,召回所有弟子以免遇到危險。
薑靜已完全把陳江河視為主心骨,不會對陳江河的決定有任何意見,陳江河沉道:“你們跟在我後行,切記不得離隊。”
眾人稱是。
陳江河帶領著薑靜與剩餘弟子在附近搜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距離最近的那片戰場上伏遍野,流河。
而且這些上都穿著九天神宮的服飾,意味著什麽自不必多說。
“去,找找看是否還有幸存者。”陳江河下令。
眾人分散開來,不過仍舊於視野可見範圍之,不敢與陳江河相距太遠。
陳江河釋放強大的神念在這片戰場尋找可能存在的幸存者,幾乎每個角落都被陳江河搜查得仔仔細細,連一粒灰塵都沒有放過。
終於。
在一廢墟之下,陳江河應到微弱的神念波。
陳江河讓薑靜把廢墟挖開,得見廢墟之下渾是的九天神宮弟子。
薑靜立即給這名弟子喂服丹藥。
原本奄奄一息的弟子恢複過來,上傷勢一點點好轉,看見薑靜等人之時麵驚恐之,竟嚇得語無倫次。
“你,你們是誰?”
“我與你們無冤無仇,請你們放過我!”
“……”
陳江河皺眉看向薑靜。
薑靜向這名弟子道明份,很快得到這名弟子的信任。
幾人總算從這名弟子裏得知九天神宮分部發生的事,而且局勢比他們想象中要嚴重得多。
九重天幾乎已經淪陷,為界海的前哨站。
之前鎮守於此的九天神宮真仙已經隕落,大部分宗門都接連凋零,正如陳江河等人看見的絕地一樣。
說到之,這名弟子雙膝下跪,懇請薑靜等人救助九重天。
薑靜仍然於震驚之中,想過況會很差沒想到竟然這麽差,九重天幾乎已經淪陷!
首先想到通稟九天神宮,讓九天神宮派強者下來參戰,可九重天已經淪陷,而且九天神宮的分部都已經煙消雲散,完全失去了與上界通的通道。薑靜甚至覺得,他們已經回不去六重天,隻能在九重天自生自滅。
“道兄,你怎麽看?”薑靜詢問陳江河。
陳江河眸深邃,“隻能見一步走一步,同時嚐試與上界取得聯係,我們不可能放棄九重天。”
華夏有句古話說得好——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之前的十重天已經被舍棄,若是再舍棄九重天換取一時安穩,隻怕會被界海一點點侵吞,這便是路徑依賴。
薑靜張了張,想說些什麽。
冬申眼眶通紅,竟雙膝跪在陳江河麵前,“北冥道兄,還請你救救九重天!我們已永遠失去十重天,不能再失去九重天!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質疑你構陷你,我為我之前的言行舉止為向你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薑靜容不已,又看向陳江河希他能原諒冬申。
眼下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而且冬申還是半仙之軀,應該能發揮大作用。
陳江河頷首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今後往前看就是了。”
冬申早已淚流滿麵。
下一瞬。
陳江河心中升起警兆,讓薑靜等人迅速後撤。
薑靜不知道陳江河為何下此命令,還是嚴格按照陳江河吩咐去做,才剛走遠就看見這名被他們營救的弟子轟然炸開,漫天飛舞之餘還有濃鬱的黑霧氣散開,薑靜心有餘悸,若非陳江河提醒及時的話他們當中不弟子都會被汙染。
“道兄,這……”薑靜臉發白。
陳江河,“這是界海留下的雷,之前我就該想到了,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生靈。”
薑靜呼吸急促,臉蒼白不已。
之前不是沒有見過界海的邪祟,然而大多數都是小群而已,薑靜始終於實力占優的一方,而現在形勢反轉,讓一時半會無法適應。
冬申握拳頭,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再次懇請陳江河拯救九重天。
陳江河不置可否。
“當下要做的事是尋找剩餘的有生力量,然後了解大致況,以便進行下一步作。”
沒什麽好說的,陳江河祭出虛空梭與薑靜等人在九重天遨遊,越是深腹地眾人的心越是沉重,整個九重天比他們想象中要嚴重得多!
“哪怕是當年的十重天,在被天幕舍棄之前都沒有如今的九重天殘破。”薑靜再次開口,話裏話外盡是唏噓,陳江河眸閃爍,沉聲說道:“界海邪祟就是該死,別讓我遇到這些東西,否則我會將其皮筋!”
一路直行,眾人確實遇到了好幾邪祟生靈組的團。
這些邪祟完全不是陳江河之敵,被陳江河彈指間滅殺,變天地間的一粒灰塵。
在九重天穿梭了十幾日,還是沒有見到宗門勢力的存在,令陳江河心越發沉重,暗道莫非九重天連個活人都沒有了麽?
幸好——
過去三十幾日之後,陳江河終於看見修行者城池的存在。
不過這座城池正麵臨邪祟大軍的攻勢,十幾位渡劫境大能出城迎戰,卻換來死傷大半的結果。
城破人亡隻是時間問題。
薑靜睚眥裂,對陳江河說道:“道兄,我實在忍不了了,把這些髒東西全部殺了吧!”
話音落下,遲遲沒有等到陳江河的回應,薑靜疑向旁陳江河所在的位置,發現陳江河已不見影。
“道兄呢?”薑靜疑。
冬申指了指不遠的城外戰場,陳江河的影赫然出現在那兒。
薑靜鬆了口氣,當即從虛空梭躍下進戰場。
這片戰場的修行者大部分都已凋零,十幾位渡劫境大能死的死傷的傷,再無抵擋邪祟大軍的實力。
眼下這幾人已經被層層包圍,翅難飛!
其中一人悲憤絕,仰天嘶吼:“老夫不甘心吶!!!為什麽下三天的其他人還沒有過來,九天神宮到底在做什麽?”
“莫非連上三天都不出手了嗎?!”
“我死不瞑目!”
另一人死死盯著麵前的邪祟,一字一句說道:“你們這些狗雜碎妄想踏破我們的家園,我們就是死也會拖上幾個墊背!來吧,老夫要堂堂正正戰死,而不是屈膝當蛋、當叛徒!”
邪祟大軍的首領是一尊長著牛角的中年男子。
陳江河從他上應到了渡劫十重天的氣息,距離半仙還有不短的距離。
他悄無聲息出現在幾名渡劫境修士的旁,把這些修士嚇了一跳,應到陳江河上的氣息後幾人神激,詢問道:“前輩可是九天神宮的強者?謝天謝地,我們終於得救了!九天神宮再不來,鹿秧城就真的保不住了!”
“九天神宮已經被夷為平地。”陳江河幽幽開口。
“什麽?!”
幾人聽聞陳江河的話,臉紛紛大變。
誰都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九天神宮竟已被推平!
先前說話的那名渡劫境修士頹然說道:“是了,難怪我們遲遲沒有等到神宮的救援,原來他們早就隕落了。其實我們之前就已經想到這種可能,隻是不願意接而已。如今得到證實,反而讓我們釋然了。”
眾人唯有苦笑。
與此同時,薑靜落在眾人旁,聞言說道:“諸位不必沮喪,我乃九天神宮弟子薑靜,序列四十九!有我在,就不會眼睜睜看著九重天被界海吞噬!”
鹿秧城諸位渡劫境大能再次燃起希。
薑靜向陳江河,“道兄,請讓我出手,我要為神宮的弟子長老報仇!”
陳江河嗯了聲,“我為你護道。”
薑靜化為耀眼的芒衝邪祟大軍之中,直奔牛角中年男子而去,邪祟大軍的首領震怒,用真元抵擋抵擋薑靜的攻勢!薑靜乃是半仙之軀,如何是小小的渡劫十重天所能比擬?才是片刻,薑靜就已突破層層防,將牛角中年的撕碎!
蒼茫天地間隻剩下中年男子的嘶吼!
薑靜並沒有就此放過中年男子,用拘中年男子的神魂,又取出一盞油燈將對方的神魂放置於火焰之上。
剩餘的邪祟大軍霎時間陷絕境,冬申加戰場以犁庭掃之勢橫掃一切!
二人同為九天神宮的天才弟子,聯手之下發恐怖威力,從開始到結束連十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
讓鹿秧城的渡劫境修士震驚不已。
這些老人原本已絕,如今又讓他們看見希,一張張老邁的臉頰早已被淚水打。
“嗚呼哀哉!九重天有救了!鹿秧城有救了!”
“死在邪祟手下的人可以安息了!”
“你們都看見了麽,鹿秧城沒有被拋棄,九重天沒有被拋棄!”
“……”
這些老人甚至還想給陳江河等人下跪答謝。
因為鹿秧城實在拿不出像樣的品答謝救命之恩。
薑靜鼻子發酸,這些老者都是守護九重天的功臣,如何能讓他們下跪?
“諸位前輩不必如此,我們乃是九天神宮的弟子,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哪兒還有邪祟,我們會將其全部滅殺!”薑靜開口,陳江河亦說道:“諸位前輩辛苦了,若非你們苦苦支撐,隻怕九重天已經徹底淪陷。”
陳江河將丹藥發下去,讓這些前輩服用。
鹿秧城的渡劫境大能激不盡,兩行濁淚肆意流淌。
“諸位,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城裏再說?”冬申提議,得到一致認可。
薑靜來到城門口的時候,特意將剛才那盞油燈掛在城門口,一旦有人靠近油燈,就能看見油燈裏那道被灼燒的影,聽見這頭邪祟淒厲的慘。
這個下場是對方應得的。
陳江河被鹿秧城奉為座上賓,有鹿秧城的最高權限。
陳江河並不在意這些,隻在乎九重天如今的況。
得知第九重天已經與各大天幕斷聯,鹿秧城眾人心異常沮喪,原以為他們獲救了,沒想到等來的是更加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