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香人的食變得乏然無味,霍修予空空的腦子里驀地有了一團麻。想不通,連著心上也涌出幾分煩躁。
大概是熱風吹得太猛,一想發發不出的無名火積在心頭。那份煩躁在此刻擾得思緒難寧,他閉了閉眼,拿出手機給陳京州打了個電話:“出來喝酒。”
隔著電話,陳京州只聽到他語氣萎靡,下意識調侃道:“你剛從床上浪完下來啊?”
啪的一下,電話掛了。
夜漸深沉,冷風呼嘯,高樓一半被沒有星的黑暗吞噬,另一半在霓虹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電梯緩緩上行,在某一樓下去之后,低沉模糊的音樂聲傳耳中。
陳京州推開小酒館的門,視線在里頭找了一圈,看到悉人影后,徑直走過去。
木桌一邊放著兩壺果酒,葡萄白蘭地和威士忌可樂桶。明顯是給他點的,霍修予喝不慣這種。所以中間還整齊擺了兩排扎啤,有一半已經空瓶了。
酒館送的小菜倒是無人問津地扔在一邊,也沒。陳京州過去的時候,服務生正好端來一杯特調尾酒。
他走過去,在霍修予對面坐下,觀察了一下他的表,問:“怎麼突然來喝酒了,太久憋的?”
霍修予冷冷掃他一眼:“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
陳京州悠悠然笑,腳踩在桌下的橫杠上,拿起杯子倒了半杯酒,晃了兩圈倒進垃圾桶里,然后才滿上一杯。
喝了一口,他興趣盎然地道:“那我再猜猜。”
霍修予眼底清晰可見不耐,卻沒打斷他。
陳京州故意賣關子拖了許久的音,才出聲問:“怎麼,又在秦昭寧那里挫了?”
他沒有特意咬重音,可在霍修予聽來,那個“又”字似乎格外突出。
他不愿承認,呵了聲:“你見我什麼時候過挫。”
“那可多了去了。”陳京州放下酒杯,掰著手指認真數給他聽:“幾十萬加人一微信,人朋友圈都屏蔽你。帶人去學校想當眾表白,結果當事人跑了。天天雨打不停地送花,全送進們公司垃圾桶。”
陳京州還要掰下第四個手指,霍修予忽然沉聲打斷他:“你有完沒完?”
彎到一半的手指半途翹起,陳京州拿起一顆炸花生扔進里:“被穿之后惱怒。行,我說完了。”
霍修予:“……”
見他沒有反應,陳京州不怕死地繼續問:“說說,今天又是什麼新挫折。”
霍修予瞥了眼滿眼好奇,一臉看戲表的陳京州,擰了擰眉,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單純想聽個樂子。
可這個想法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之后,他還是把今天地事說了出來。
陳京州聽完,嘶了聲:“所以真不喜歡你?”
頓了頓,他發現一個盲點:“不對,應該說,你真喜歡?”
握著酒杯的作一愣,杯口停頓在離下幾公分的位置。
陳京州不是第一個說這種話的人,在不久前,陸慕然也曾篤定地說過他喜歡上了秦昭寧。
垂了垂睫,霍修予手腕一,將杯中的酒飲盡。
放下杯子,杯底與木桌撞發出沉悶的一聲響,他拿起新的一瓶酒,倒杯中。
陳京州看著他,忽然說:“阿予,你栽了。”
手腕一抖,已經滿了酒溢了出來,霍修予放下瓶子,拿起酒杯倒掉一口。沒反駁也沒承認,反問:“哪兒看出來的?”
酒館里的音箱音量低低地放著民謠,一首歌從頭開始播放,這時剛好搖骰子打牌的人安靜下來,于是前面幾句歌詞清晰地傳耳中。
不敢回看,
左顧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歡,
搭訕總沒完地坐立難安,
試探說晚安,多空泛又心酸。
陳京州低低一笑:“說起來秦昭寧也是個神人,要不是,我都不知道你喜歡上一個人會是這樣。”
“哪樣?”
“就跟普通人那樣,”陳京州想了想,總結道:“格外在乎的想法,了挫喝酒買醉。”
他嘆:“嘖,以前哪能看出你也是個深種啊。”
他以前要多驕傲有多驕傲,無論是在工作中還是里,都瀟灑得不行。陳京州以為他會一直這麼恣意下去,直到那天給他看了那個視頻,霍修予反復又無常的表現忽然讓陳京州意識到,他可能真的要栽了。
喧鬧聲又起,霍修予一時沒有說話。過了很久,他忽然從深思中回過神:“但是不喜歡我。”
一口酒噎在嚨里,陳京州捂著咳嗽,好不容易停下來,他清清嗓子,見了鬼一般:“不喜歡你就去追啊,你總不能等著人來追你吧?”
他這句話似乎打開了一個鎖,困擾霍修予許久的結終于解開了。
他太糾結秦昭寧以前喜不喜歡他,以至于忽略了一件事,以前怎麼樣已經無法改變了,未來才是他的主場。
霍修予端起酒和他了一下:“懂了。”
陳京州認真看了兩眼他手里那杯特調,問:“你知道你手里這杯什麼嗎?”
“什麼?”
尾酒是他點了桌上這些之后酒館搭的,有層次的紅,底下暗得偏黑,酒很烈,第一口伏特加的味道刺激味蕾,可到了后面那灼熱散去,留下的是淡淡的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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