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攥,秦昭寧張了張,最后想的那些卻都沒說出口,只問:“什麼時候的飛機?”
“后天。”
床邊就放著的絨拖鞋,秦昭寧穿上,踢踏踢踏地小跑出去。
宋灼在廚房做飯,白黑,整個人看起來利落又拔。
站在門口看了看,秦昭寧趿拉著拖鞋跑過去,從后抱住了他。
“怎麼不高興了?”
即使沒回頭,他也能敏銳地覺查到秦昭寧的緒變化。了張紙干凈手,宋灼轉過將摟進懷里,輕輕拍了拍的背,低著眉哄:“誰惹我們乖乖不高興了?說出來我幫你打他。”
“不準打他。”秦昭寧從他懷里退出來,好看的眉蹙著,“秦嘉瑜要出國了。”
宋灼愣了愣,手按在腦袋上:“出國讀書?”
“嗯。”
了的頭發,宋灼神淡然:“那好的啊,以后回來工作的時候多個名頭。”
秦昭寧覺得他說得對的,可心里還是不暢快,想了想問:“南大那個CNCO項目申請期長嗎?”
“他報的那個?”宋灼認真想了想,確切道:“長的,準備材料就得小半年呢。”
所以不是因為逃避才出國的。
這麼一想,秦昭寧心里好了一些。
秦嘉瑜是周五的飛機,宋灼請了假,和秦昭寧一起去送他。他開車,秦昭寧坐在副駕駛,秦嘉瑜一個人待在寬敞的后座。
秦昭寧不太會表達關心,一路上保持著沉默。反倒是宋灼,代替了的位置,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秦嘉瑜聊著天。
兩個男人從國外學習要注意什麼,談到以后的就業問題,最后升級到了時局形勢。秦昭寧聽得一愣一愣的,一句話也沒進去。
市中心到機場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下了車,秦嘉瑜拖著行李去辦托運。辦完一切手續后,他站在安檢口前,背影頓了頓,然后驀地回頭,抱了抱秦昭寧:“姐,我以后回來。”
秦昭寧眼睫扇了扇,拍拍他的胳膊:“一路順風。”
他的航班還有半小時起飛,沒多停留,秦嘉瑜故意裝作兇地對宋灼放狠話:“你別欺負我姐啊,不然我會飛回來打你的。”
扔下這句話,他頭也沒回地過了安檢。
機場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他們不遠,有一對父母送孩子過安檢,一路跟著到了安檢口,上還在關心的叮囑。
秦昭寧忽然有些后悔剛剛的沉默。好像沒親人緣的,母親早亡,那個不算父親的父親現在在牢里,爺爺只想著利用。好不容易有個對還不錯的弟弟,最后也分開了。
莫名的覺得悵惘,這時候,肩膀上忽然傳來一道溫熱。宋灼攬著的肩將帶過來:“現在的小朋友真不可。”
秦昭寧忽的一笑,抱著他的胳膊仰頭問:“待會兒吃什麼?”
“保。”
回程的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秦昭寧放著歌,靠著車窗打哈欠。早上的航班,起得太早,這會兒還覺得有些困倦。
“我睡一會兒,到家了你我起來。”抵擋不住困意,秦昭寧叮囑好,放下座椅躺下睡覺。
宋灼車開的穩,微風從后座半敞的車窗吹進來,四月了,沿街不知道是什麼花盛開,芬香隨著風飄進。
淺淺地瞇了一會兒,睜開眼時,車子正好停下。秦昭寧坐起朝窗外一看,才發現不是到家了。
正覺得奇怪,轉頭看向宋灼,卻忽然過他那邊的車窗看見了對面的建筑,一愣:“游樂園?”
今天周五,游樂園不算擁,可人依舊很多。門口有推著流小車賣棉花糖和氣球的小攤販,買票的口子排了很長的隊。
秦昭寧站在游樂園門口,看著這長長的隊伍,不由得而生畏。
可下一秒,宋灼忽然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票,拉著往口走去。
秦昭寧覺得驚奇:“你什麼時候買的票?”
“保。”他忽然低頭,低聲音,“想知道可以用一個親親來換。”
秦昭寧哼哼唧唧地掐他的腰。
驗了票進去,宋灼就沒放開過的手,大概是怕被人群沖散,基本他走到哪就將秦昭寧牽到哪兒。
離旋轉木馬不遠的地方有賣冰激凌甜筒的鋪子,排隊的大多是大人,另一邊的樹下有個大大的遮傘,小朋友圍繞在傘下等待。
宋灼示意看那邊:“你過去等我,我給你買冰激凌去。”
秦昭寧驀地覺得有點恥,瞪他一眼:“我又不是小朋友。”
說是這麼說,可今天有點曬,秦昭寧最后還是磨磨蹭蹭地往那邊走,不忘扯扯宋灼的擺,叮囑道:“要青提味的。”
隊伍飛快地短,秦昭寧被小朋友們拉著一起蹲在地上數螞蟻。十來分鐘后,面前的地上忽然投出一片影。
抬起頭,宋灼手遞過來一個冰激凌:“昭昭小朋友,你的冰激凌。”
秦昭寧緩緩地眨了眨眼,這幅場景莫名的悉。很早很早以前,李映宛也曾經帶來過游樂園。和其他小朋友在遮傘下等著,一抬頭,看見最喜歡的冰激凌。
秦昭寧覺得自己是個矯的人,比如李映宛車禍那天,承諾過以后要帶去游樂園,給買一直心心念念的冰激凌,可沒兌現,于是自那以后,秦昭寧再也沒去過游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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