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他的傷怎麼樣?”顧今月一眼都沒看床上的人,關切詢問道:“是否還有生命危險,平日有什麼忌口。”
淡淡荷香涌鼻尖,劉二郎不自然僵了一瞬,他立刻轉過背去快速回答:“主子的傷已無大礙,只需好生休養幾日便可,不能做劇烈作。至于膳食,我回頭會寫下忌于蘇嬤嬤,夫人不必掛心。”
他只想快點離開這里,太子心思縝,五敏銳,對著顧今月他害怕自己做出不正常的舉惹來太子懷疑。
“好,謝謝劉大夫。”
顧今月對著劉二郎嫣然一笑,讓嬴風看得十分刺眼,他假裝難哼唧兩聲,便立馬拋下別人靠過來,又讓他心里舒服了些。
劉二郎趁機離開,背后約傳來太子的抱怨。
“不許你對別的男人笑。”語氣霸道,不容覬覦。
他閉眼嘆了口氣,下心中酸,面如常地去西苑找蘇嬤嬤。
*
接下來的十幾天,顧今月親自照顧風輕妄,絕不假手于人,主要還是為了看牢他,以防他在半夜溜出去。
嬴風度過了人生中最悠閑卻也是最難熬的日子。
每日醒來換藥,看書,練字,偶爾陪在別院里散步。顧今月對待他像一個易碎又不聽話的娃娃,恨不得時時刻刻與他待在一塊。
這種覺很奇妙。即便是在他年失去母后時,邊的人也從未認為他不堪一擊,反而將他視為依靠。
偶爾依賴一下其他人的覺還不錯,前提這個人顧今月。若是別人敢輕看可憐他,他會親自教會那人什麼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自在快樂自是不必多說,苦惱煩悶卻難以言喻。
男人早上難免會有沖的時候,何況他對著自己放在心尖的人,能看卻不能吃的滋味實在是不好。
為了他的傷勢著想,顧今月提出分兩床被子睡。風輕妄表面上答應得好好的,每晚趁顧今月睡著后都會把摟進自己懷里,導致第二天起床時出奇。
兩人差點槍走火好幾次,嚇得顧今月提出晚上回西苑或者隔壁廂房,被他威利加言好語勸住。
再三保證絕對不會未經允許做任何不規矩的事,才勉強繼續留下來。
玉溫香抱在懷里蹭蹭也是好的,總比一個人睡醒后著空,涼颼颼的床不知強多倍,更何況他早已習慣嗅著發間的淡香眠。
心里暗暗嘆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變自己的,東西他都準備齊全了,就差顧今月點頭。
他不敢再強迫,好不容易再次主靠近自己,建立對他的信任,所以只能忍。
德四從三兩人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窗邊的太子殿下一副幽怨模樣,活像苦苦等候丈夫歸家的空閨婦人。
沉穩斂的德四表不變,活潑單純的從三卻笑出了聲,一下子就把嬴風的愁緒拉了回來。
他目一凜,又恢復冷漠威嚴,氣勢十足的儲君。
德四推了下弟弟,從三立刻噤聲,收斂笑意。
“宮里況如何?”嬴風合上書卷,隨意放在一旁。顧今月偶爾會去膳房做些小點心,他今天特意提了句想吃荷花,這道點心費時費力,想必要耗費不時間。
趁人不在,他正好理“家里”那點事。
兩人行過禮,撿了幾件這些□□堂后宮得到的重要消息報告,嬴風在聽到“嬴嵐與馮將軍嫡十日后大婚”后挑了挑眉,嘲諷一笑:“戚氏真是沉不住氣,孤還沒死,就迫不及待給嬴嵐籠絡勢力,生怕別人不知道的狼子野心。”
德四低眉不語,從三仰頭天真道:“那殿下要破壞這樁婚事嗎?”
嬴風看著從三天真無邪的笑,輕笑一聲:“不必,戚氏這放虎歸山,由著他們自個斗,我們看戲就好。”
德四出聲:“想必戚貴妃是想趁著太子重傷無法阻攔才如此匆匆。”
嬴風冷笑:“若是孤不想讓事,便是死了也做不。”
兩人雙雙下跪,惶恐道:“殿下慎言。”
“起來,還有什麼要說的。”嬴風催促二人,同時往院外張。
顧今月離開有些時辰,估計快回來了。
德四沉穩道:“殿下睿智,您將重傷的消息放出去,果然拔出了幾顆藏得極深的釘子。有太醫院的藥,膳房的雜役,宮巡查侍衛,還有……東宮的一個小太監。”尾音到最后不可抑制地發。
抓到東宮后德四心里一陣后怕,那可是不風,宛如鐵桶的東宮。里面的人來來回回不知道被過了多遍篩子,居然還能出鬼。這令德四惶恐不安,腦海里閃過東宮所有人的臉,一遍又一遍揣是否有網之魚。
嬴風瞥了眼臉難看的屬下,淡淡道:“宮里都是耳目,東宮也難以例外,不必過于自責。”
“是。”德四頭更低,沉聲道:“屬下以后定會加大排查力度,定不會再讓探子有可乘之機。”
從三歪著腦袋好奇道:“殿下怎麼知道東宮有?”定下計劃前,太子殿下吩咐他們務必要讓東宮上下所有人都目睹“太子命垂危”的一幕。
德四側頭瞪了眼放肆的弟弟,從三了腦袋。
嬴風裝作沒看見兩人的小作,輕描淡寫說了句:“賞花那日的第二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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