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視線落在泛紅的眼尾,長指想要時,倏爾頓住。
就那麼沉默地看著。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朝徊渡將方才從主臥柜里拿出來的西裝外套輕搭在檀灼被子上方,這才關門離開。
徒留一室薄淡又無孔不的白檀香。
門合上的剎那,床上的慢慢睜開眼睛,眼底沒有半點睡意。
空氣中彌漫著悉而濃烈的白檀香,急迫地想要將西裝抱在懷里,從頭到腳的將自己包裹在這個安全的環境里。
然而沒有。
薄被下的手指用力攥住床單,只有檀灼自己知道,耗費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有。
足足緩了將近一分鐘。
才掀開被子,把那件西裝用裹住,而后一同丟進浴缸里。
浴缸里水沒放凈,頃刻間濡一片。
檀灼有種自般的快。
‘嘭’一聲,把浴室門牢牢關上。
很快,室便再次失去白檀香。
檀灼平躺在床上,著雕花的天花板,一夜未眠。
這一夜時間足夠,想了很多戒斷方法,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睡。
檀灼天還沒亮,便去了工作室。
當習慣早到的在工作間看到檀灼的影時,差點嚇到,“老師,是你呀。”
“你怎麼越來越早?”
簡直不符合往常畫風,畢竟檀灼可不是什麼喜歡工作的好員工。
檀灼正在看鑒定資料,嗓音有點干的啞,“嗯,睡不著,就來了。”
“昨天……”原本想問昨天的事,但看到檀灼帶著紅的眼睛,到的話戛然而止。
喜歡熬夜打游戲,所以經常睡不著,“我這里有褪黑素,你要不要吃一顆,然后在休息室睡會兒。”
“還有蒸汽眼罩。”
檀灼沒吃過這玩意兒:“管用嗎?”
:“管用啊,治療失眠,幫助睡。”
檀灼拿起一顆,忽然眼睛亮了下。
對啊,自己睡不著,總是想白檀香,那可以靠藥輔助睡,等熬過戒斷期,后面就不用吃了。
“謝謝。”
“真救了我一命。”檀灼拍了拍的肩膀,泛紅的桃花眼像是真的有桃花落下。
人之所以是人,無論哪種時候都是的。
一夜未睡的檀灼有種弱柳扶風、憔悴易碎的,讓人想要心生憐惜。
下午六點。
敲了敲門進來,“老師。朝總來接你了。”
還得是他們檀老師魅力無窮,以前是各路追求者送花送禮,全都是富二代公子哥,現在換了朝總每日接送,親自送花。
檀灼從雕花窗戶的隙,就能看到巷子里停駐的那輛黑賓利。
不再是昨天那麼浮夸的湖水綠跑車。
甚至本人也沒有在外面等。
將窗戶關,語調涼涼:“讓他等著。”
接就接,剛好困的不行,懶得自己開車。
沉幾秒:“老師,你是跟朝總單方面冷戰嗎?”
朝總還來接,應該是哄的,但檀老師對朝總反倒沒有什麼好臉,于是猜測,“朝總是不是犯了什麼原則錯誤,想求你原諒?”
求原諒?
檀灼指尖著書頁,半晌紅才溢出句,“不是。”
不,又不是他的錯。
都清楚這個道理,朝徊渡又怎麼會不清楚呢。
不過是哄無理取鬧的寵罷了。
人都會對自己心養的可寵有無盡的耐心與容忍度。
在朝徊渡眼里,大概也是。
等發現寵真的不聽話,出獠牙時,便會毫不猶豫的厭棄、拋棄。
車廂。
朝徊渡膝蓋上放著平板電腦,似乎正在看文件。
而旁邊,是一束包裝比昨日那束芍藥更華麗的雙郁金香。
朝徊渡側眸,平靜問:“郁金香喜歡嗎?”
檀灼沒那花,意思明顯。
不喜歡。
朝徊渡:“好。”
好什麼?
檀灼起初不理解這人到底想做什麼,但很快就知道了,因為朝徊渡每天都換一種花,第三天是向日葵,第四天是蝴蝶蘭,第五天是梔子花,第六天是玫瑰,第七天……八天、十五天。
于朝徊渡而言。
檀灼不說喜歡什麼沒關系,他可以每天送一樣,總能送到喜歡的花。
檀灼原本以為日理萬機的朝總只有三天熱度,沒想到,他這份熱度持續了足足半個月時間。
直到他要去出差,才換了崔書。
崔書這段時間過得可謂是水深火熱,每天絞盡腦地為boss從世界各地找鮮花。
boss心不好,下面的人大氣不敢吭一聲。
至于心不好的原因,明顯與太太有關。
只要不瞎,就能看出太太單方面冷戰。
檀灼這次進車廂時,沒有嗅到鮮花的香味,也沒有看到花束。
以為朝徊渡的耐心徹底告罄。
心里說不上是放松還是其他緒。
就在這時,坐在前方的崔書雙手捧著一個木質禮盒,遞給——
檀灼下意識看向打開的禮盒,眼波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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