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灼很需要朝徊渡上的濃郁又幽涼的白檀香。

覺自己好似哭了，又不知為何而哭，只是急需他的，“我想你……”

“我。”

呢喃的話語在齒間打轉，但檀灼已經失去了意識，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

最后檀灼腦子里想的是——

仿佛要烙印在里，永遠不能忘記他。

翌日清晨，朝徊渡起得極早，完全沒有高燒運過度后的疲倦，反而比往日更要清醒，昨夜眉眼之間的倦怠一掃而空。

連家庭醫生都嘆：“年輕就是好，即便高燒只需休息一夜就能痊愈。”

“那倒沒有。”休息一夜。

朝徊渡昨晚很累。

不過朝太太有到他高燒時愈發滾燙的溫度，比前幾次更，更喜歡，最后都不想他出去，夾得很很。

家庭醫生沒想別的，只覺得朝總可能是謙虛。

等朝徊渡檢查完回到主臥時，檀灼還沒醒，卷翹眼睫垂著睡得正香甜，懷里還抱著他的枕頭。

似乎一切都如往常一樣。

但朝徊渡比誰都清楚，一切都不一樣了。

朝徊渡以為小花想要什麼，他都能給。

然而如今檀灼開始向他索求的東西，或許是他這輩子都給不了的。

男人神幽沉。

倏然，他聽到地毯傳來震聲。

是檀灼昨晚掉在地上的手機在響。

朝徊渡起床時沒有看到，白手機殼和白地毯融于一了，俯撿起時，原本是打算直接按停聲音，無意瞥見屏幕顯示——

顧老教授（外公

后面還加了個‘外公’，可見檀灼很糾結要不要換備注，最后全部都放上了，朝徊渡甚至能想象到檀灼皺著小臉，滿是糾結的模樣。

薄輕泄出一點笑音。

床上。

檀灼被吵得‘唔’了聲，迷蒙間半睜著眼睛，目便是男人洗完澡后，慵懶隨意的俊容，烏黑短發垂落在額頭，加之他神溫潤，有種悉的年，仿佛在哪里見到過。

下一秒，手機震聲再次響起。

算了，想不到，可能是哪個星長大吧。

很煩地用枕頭蓋住腦袋，含混趕人：“好吵。”

好累，又好困。

完全忘了旁邊是高燒病人。

畢竟，哪家高燒病人會把做得起不了床。

看樣子是死不了。

“好。”

朝徊渡給重新蓋了蓋被子，又了的額頭，這才拿著手機轉去了外間小書房，接起電話。

“外公。”

“灼灼還在睡覺。”

顧教授沒意外接電話的不是檀灼，本來就打算給檀灼打完電話，再給外孫打一個的，“嗯，你接也行，告訴那本考古手札里面，第19頁有改，讓注意別把錯誤的當正確的。”

“好。”朝徊渡聲線溫沉悅耳，沒有半分冷。

面對外公與爺爺，他向來分得清晰。

這樣態度平和的外孫，卻讓顧教授一梗，長長嘆息了聲，“徊渡。”

“你還記得，在你離開北城后，我為什麼會給你定那幾條規矩嗎？”

“我擔心你回到朝家，在掌握權勢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最終徹底失控，方趁你年，定下這些規矩。這麼多年來，你表面遵從恪守規矩，實則心里毫無敬畏之心。”

朝徊渡站在書桌旁，長指掠過那一本本擱置在上面的圣賢書，他倒背如流，然而心確實并無尊崇之心。

因為骨子里不相信，自己會變外公那樣的圣人君子。

既然選擇了這條權勢與野心的之路，看再多的圣賢書，抄寫再多的經文，也無濟于事。

當年初到朝家的他，并非如此，仍舊是如外公希冀的那樣行事……

但后面一切都變了。

“但外公不怪你。”

“只是……騙我不要，可別裝著裝著，把自己也騙了。”顧教授苦笑一聲。

掛斷電話前，顧教授只留下了句：“徊渡，你那麼憎恨那些人，跟他們斗了那麼久，最終卻變得和他們一樣，人世間沒有任何事值得以這樣的沉淪作為代價。”

聽到手機傳來嘟嘟的聲音。

朝徊渡才平靜地將檀灼手機反扣于桌面，而后拿起旁邊華復古的座機，語調寡淡又冷漠：“收網吧。”

他也玩膩這種貓抓老鼠的游戲。

現在朝徊渡只想守住他的小花。

一個小時后，朝徊渡重新洗了個澡回到室，卻見檀灼已經混混沌沌地坐起。

這短暫的時間里，做了個非常真的夢。

夢里，一個漂亮矜貴的小年坐在個陌生的巷子口臺階上，年眉眼低垂，修長致的手指剝荔枝。

一顆顆鮮艷的荔枝完整地出里面雪白果，被年的手指一襯，非常可口。

再將一顆顆荔枝放進旁邊甜白瓷的盤子里，最后用紙巾干凈手上的。

“灼灼，荔枝剝好了，快點來吃。”

而后還是崽時期的，穿著公主，手里還拿著個像是手工制作的小風車，正朝這邊奔來，“哥哥我來啦！”

隨著跑，五彩斑斕的小風車滾著，像是突破云霧，奔向他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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