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灼說到后面，哽咽到說不出話，“但是現在爸爸出事，你們……”

周南棠抱住兒一同跪坐在墓碑前，替著眼淚，眼神溫：“灼灼，你聽媽媽說，你爸爸早就生病了，來國外，也是看這里醫學發達，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沒有也聽天由命，最后一段時瀟灑離開，而不是在親人悲戚中離開。”

“你爸爸的格你是知道的，他向往自由，熱自由，早就想環球旅游或者退休找一個小鎮養老，卻為了檀家不得不守在江城。”

“他還特別，你這點隨了他，所以想要在你心里、腦海里留下關于爸爸的記憶，永遠是英俊帥氣的英雄，而不是坐在椅上臉枯黃的病人。”

說到這里，母兩個已經泣不聲。

緩了好久，周南棠才說：“你爸爸有給你留下話，我們回去看看好不好？”

不遠。

朝徊渡站在這座小鎮盡頭。

山清水秀，綠草如茵，除了那座落在小山丘上的墳墓之外，不遠還有一棟致的雙層小別墅。

他聽著崔書講述這段時間檀家父母的事。

來之前，朝徊渡只是簡單知道一些，沒有今天這麼。

崔書：“太太的父親是腎衰竭末期，做腎臟移植手失敗。”

“醫生醫院都是最頂尖的，只是病得太嚴重。”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住在這里，原本不打算做換腎手，畢竟失敗幾率很高。后來不知為何改變主意。”

一小時后，別墅客廳。

這里被打理的很好，除了主人居住的痕跡外，也有男主人的，即便已經不在，也沒有像國大部分家庭一樣，一旦家人離世，就會把他們的全部燒掉，把生活痕跡清除。

甚至門口木質的落地架上，還掛在件短款的男外套。

靠角落旁還有架銀椅。

檀灼進門便到了爸爸媽媽悉的氣息，仿佛能看到他們在壁爐旁邊看書閑聊，肯定會提到遠在國的，擔心過得好不好。

無論什麼病晚期，容貌都不會好看，檀灼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

然而在周南棠打開放映屏幕時，還是一下子怔愣住了。

周南棠不想再看這個視頻，打開后，便悄悄把空間留給檀灼和朝徊渡。

檀灼看著屏幕里出現枯瘦如柴的中年男人，坐在此時正坐的這個波西米亞風的沙發上，朝著屏幕出悉的笑容：“爸爸這個樣子肯定嚇到我的寶貝兒了吧，本來想讓你媽媽給我畫個妝的，可非說我化妝更丑，算了，可能是爸爸英俊了太多年，神仙都嫉妒我，才會把爸爸現在變得這麼丑。”

檀灼攥著旁邊朝徊渡的指尖，原本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了。

的笨蛋爸爸。

都這樣了，還要化妝。

屏幕上的男人即便面已經枯黃，材更是瘦到變形，然而一笑時，面容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采，“希看這個錄像時，我的寶貝兒沒有哭得很慘，因為爸爸沒辦法給你眼淚，但爸爸會看著你，所以，允許你哭五分鐘，算了，還是五秒鐘吧，五、四、三、二、一，好，眼淚，最后一次聽爸爸的話。”

朝徊渡給干凈臉蛋上的眼淚。

不過很快又了。

檀灼想：最后一次叛逆，最后一次不聽爸爸的話。

“當初你剛出生像是瓷娃娃一樣，白白的，跟別人家的紅皮小猴子完全不一樣，一看就是漂亮小公主，所以爸爸給你取名灼灼，永遠做最燦爛最明的小公主，任何苦難與淚水都不該出現在我的寶貝兒上，可惜，爸爸好像要食言了……”

“……”

檀鏡言說了很多很多，很放心不下唯一的寶貝兒，中途短暫地休息了下，又繼續錄制，足足兩個小時的錄像，像是開解，免得突然發現自己不在了，而陷另一個死胡同。

又像是要把后半輩子沒有對兒說完的話，全部說完。

最后還提到了朝徊渡：“爸爸也刷到了國的熱搜，你爺爺眼向來比爸爸好，顧教授養出來的外孫，也歪不到哪里去，夫妻之間，是一輩子的緣分，尤其你們兩個……還有前緣。”

“朝家的小子，你應該也在看視頻吧，請你照顧好我的寶貝兒，對好一輩子，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哈哈哈。”

檀鏡言說著說著，突然被自己逗笑了似的，“爸爸走的早，如果真能當鬼的話，還能等你媽媽三四十年，不過呢，我肯定不會去嚇唬我的寶貝兒，但是你小子就不確定了。”

旁邊周南棠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不許胡說八道。”

“什麼鬼不鬼的，你好好的呢。”

檀鏡言握住周南棠的手，而后看向鏡頭，“灼灼，爸爸雖然還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和你說，但想想還是算了，檀家不需要你肩負，反正已經被我搞垮了，你沒有任何力，那些古董能護住就護，護不住就全捐了，至于你爺爺的愿完不就拉倒，大不了爸爸先去給他請罪。”

“我只希我的寶貝兒平安健康、一生無憂、永遠是明燦爛的小公主。”

下一秒他似乎在看之前錄像回放，忍不住捂臉：“我好丑，不是灼灼最英俊的爸爸了。”

視頻斷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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