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小別墅,早已一片寂靜。
等檀灼從催眠中清醒,已是第二日上午。
檀灼從昨天上午便開始進行催眠治療,誰知竟一直睡到現在,肚子空的,整個人睡得多了,也有些昏沉。
這24小時,大概十幾個小時都在夢里。
玻璃窗外天大亮。
檀灼腦海中浮現出夢境,夢里是一棟陌生又寂寥的別墅,空曠的地方只有一個人,連呼吸都是冰涼刺骨的,起初還會攥住小拳頭,大著膽子喊‘有人嗎’后面嗓子喊啞了,然后看到夢中的小的自己蜷在大廳一個狹窄的角落,小小的影從天明等到天黑,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甚至不敢抬頭看。
檀灼從小就是這樣,一害怕不會大吵大鬧,而是蜷在角落無聲的哭,越害怕越哭的沒有聲音。
別墅是斷電的,因為崽檀灼在天快黑下來時,還踩著凳子去開過燈。
不知道過了多久。
久到睡夢中的檀灼,作為年人,都開始懼怕這樣安靜又漆黑的空間,想安角落里蜷的崽,卻怎麼都靠近不過去,更張不開,只能焦急地等待著。
檀灼有一種預。
就在這時。
旁邊的窗戶突然響起‘咚’的一聲。
崽灼灼嚇得抖,越發將臉埋在膝蓋,仿佛團一個球球,試圖將自己藏起來。
直到閉的窗戶,從外面打開。
月傾瀉而下,帶來明,伴隨著悉溫的年聲音,很輕,怕嚇到別墅里的小朋友一樣:“灼灼?”
“你在里面嗎?”
然而已經被嚇壞的崽灼灼聽到一點靜,都怕到捂住耳朵,渾發抖。
年伴著月掠過角落那一抹小小的影,毫不猶豫地從窗外跳了進來。
一步一步、極慢地走向瑟瑟發抖的崽灼灼,“灼灼,哥哥來了。”
悉的白檀香頃刻間充斥滿冰冷的空氣,檀灼驀然愣住,已經將近半年沒有嗅到朝徊渡上的氣息,竟然在夢里出現了。
懷念地猛吸了幾口。
而此時,年已經走到角落蹲下將團球的崽抱起來,就著昏暗的月,走向沙發。
崽檀灼起初非常抗拒他的懷抱,甚至拳打腳踢,然而年依舊抱著,慢慢地,從最開始的防備,到不敢睜開眼睛,最后著聲音問:“真的是哥哥,不是鬼變的?”
小朋友一雙漂亮的眼睛紅彤彤的,睫上還掛著眼淚。
年從懷里拿出一包荔枝糖,撕開塞進崽灼灼里,“鬼會給你荔枝糖吃嗎?”
“哥哥。”
崽灼灼用力撲進他懷里,“我害怕。”
“只有灼灼一個人。”
“不怕,哥哥陪你。”
年從十米多高的建筑爬上二樓窗戶已經非常不易,而且他只發現這一個沒關嚴實的窗戶,帶著檀灼本出不去,只能等救援。
怕小朋友著涼,年將從角落抱到唯一的沙發上。
小朋友用力抱著他,生怕他會消失。
相互依偎的影,在黑暗中不知道待了多久。
那一包人手心大小的荔枝糖,全都被年隔三差五地喂給了小朋友,而他自己一顆都沒吃。
年:“灼灼睡一會,等醒來我們就出去了。”
小朋友的聲音響起:“哥哥,你上好香。”
“我能抱著你的脖子睡嗎?”
年縱容地任由抱住:“好,乖乖睡吧。”
白檀香突然消失,檀灼一個激靈,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呼吸間是媽媽最的淡淡玫瑰熏香。
被子上,服上都是這個味道,而專屬于朝徊渡上的白檀香,仿佛失去很久很久了。
不止這小半年時間。
最開始戒斷時,檀灼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全靠肯恩醫生的催眠才能睡,六歲之前的記憶,在慢慢恢復,然而這是第一次那麼完整的記起與朝徊渡關鍵記憶。
沒錯。
檀灼清楚,這次不是夢,是記憶。
原來覺得朝徊渡上的白檀香有安全,是從那麼小開始的。
在丟失記憶十五年后,再次遇見朝徊渡,沒有認出他的人,反而先認出他上的香。
像是命運的指引。
無論五年還是十五年,總能帶找到他。
這麼一剎那,檀灼突然非常想見到朝徊渡,索出枕頭下的手機,微信頁面有很多人的消息,就是沒有朝徊渡的。
檀灼小聲嘟囔了句:“干嘛這麼聽肯恩醫生的,不讓聯系就不著跟我聯系。”
由于檀灼戒斷朝徊渡上的香難度很大,在他們分開第二個月,肯恩醫生要求他們減聯系,最好能不聯系就不要聯系。
重新忘,是恢復記憶的最好療法。
還沒主發消息過去。
周南棠已經聽到房間里的聲音,敲門進來,第一句話便是:“終于醒了,媽媽還以為要一個人過圣誕了。”
“寶貝兒圣誕快樂,洗漱一下吃午餐。”
“媽媽圣誕快樂。”
檀灼下意識回了句,然后猝然掀睫,“等等,今天圣誕節?”
“那昨晚就是平安夜?”
周南棠上前了兒的額頭,“沒發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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