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兄弟，二皇子和三皇子隨了周明帝，眼型是微微狹長的瑞眼。

太子與四皇子則是隨了皇後，兄弟倆有雙如出一轍的桃花眼。

不笑的時候微微含著鋒芒，若是笑起來眼波流轉，狡黠含。

由於兩兄弟不同，秦靳玄上多為前者，後者旁人基本隻能在秦靳齊麵上瞧見。

這會兒，四皇子一改平日的跳，那眼中流的神就有幾分兄長的影子。

抿、張、再抿再張……就跟變戲法似的。

秦靳玄欣賞夠了，手彈了下他的腦門：“發什麽呆，有話就說，不說就回去。”

見他要走，秦靳齊瞬移到他麵前，岔開叉著腰擋住兄長的去路。

“二哥三哥說，以後阿姐姐就是嫂子。”

“是。”

四皇子到好幾點暴擊，聲音微微拔高，頭上一呆都跟著晃。

“姑母府上那次，大哥本不是要去接我，你是聽說姐姐也要去，所以才改變主意！”

太子殿下眉梢微揚：“沒讓你騎著獵鷹回宮？”

“有，但你隻是順便接我。”

秦靳玄：“順便接也是接。”

“你就是用我當借口!”

四皇子什麽都想明白了。

大哥讓他騎旋風打馬球，將旋風送給他，都是因為他欺騙他的。

他虧心！

太子殿下揪了下他那呆，這會兒心好，他耐心有得是。

“你不喜歡阿姐姐？”

“喜歡。”

“那當你嫂子不好嗎？”

“好，但是……”

太子殿下握住弟弟的肩膀，輕輕一轉：“好就行了，回去吧。”

秦靳齊大步追上他：“大哥別又想誆我，明明是我在問你，怎麽變你問我了？”

“今日總算聰明一回。”

“……”

拐過東宮那條宮道，說得口幹舌燥卻沒見兄長有所表示的四皇子，扯住兄長手臂。

“大哥，你欺騙我的，我難過了！”

這聲音幽怨得讓守在東宮門口的燕火都想笑。

眼見東宮到了，秦靳齊眨眨眼，忽然慢聲道：“大哥不理我沒關係，姐姐最疼我了，待我明日去丹昭宮……”

一隻腳進東宮大門的太子殿下終於駐足，微瞇著眼睛掃過來：“你想如何？”

秦靳齊笑了。

-

羅家的下場讓人唏噓。

羅僉都史的罪行雖然罪不至九族，但是本家子孫後代的前途算是盡毀了。

男丁悉數流放，眷充掖庭為奴。

穆老夫人聽聞消息，隻恍惚了一瞬，便勒令府中之人不再提起此事。

現在是穆家婦，是堂堂丞相之母，跟羅家沒有什麽關係。

值得高興的是，坤寧宮的那兩位嬤嬤終於走了。

這也意味著穆矜謠進宮選秀就在這兩日。

比起羅家，穆矜謠進宮選秀的事更值得穆老夫人關心。

日日將穆矜謠到庭芳院中，仔仔細細叮囑。

這日午時，穆敬業回府就來了庭芳院，將太後把穆霜指婚給廉王世子的消息告知穆老夫人。

相比穆敬業心的憂慮，穆老夫人倒覺得這是個好消息。

“這樣也好，隻做個廉王世子妃，日後也不會妨礙了咱們穆家。”

在穆老夫人心裏，穆霜已經跟相府離心，出宮最好。

這樣就沒機會在宮裏幾位主子麵前進讒言，他們相府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膽。

穆老夫人看了看尚在發愣的穆矜謠。

還算滿意。

有的嚴格把控，穆矜謠的形總算恢複了幾分。

就是上那兩瘦下去的，好像沒有長回來。

穆老夫人私下跟溫氏提過，讓溫氏尋個好法子，選秀要先進宮，這段時間再養養，應當可行。

穆老夫人讓穆矜謠回去休息明日再過來。

穆矜謠走後，穆老夫人繼續同兒子說話。

“你為何這副表？”

“母親，廉王世子是什麽人您又不是沒有聽說過，也不知出了什麽事，太後才會忽然下此懿旨。”

穆老夫人皺眉：“你擔心？”

“到底是兒子的骨。”

見他麵容苦，穆老夫人一哂。

“當初羅浩你都默許了，廉王世子還能比羅浩荒唐？不是都傳廉王世子對昭郡主癡心一片？是去當世子妃又不是做妾，你擔心什麽？”

這話讓穆敬業無言以對。

不管高興還是擔憂，都隻有一晚上。

翌日早朝後，穆敬業回府，又帶回一個消息，皇上將昭郡主指給太子，為太子妃。

穆老夫人震驚異常：“太後不是已經將指給廉王世子了嗎？”

穆敬業將今早在皇宮中探聽到的消息說了遍，穆老夫人一臉沉重。

太子竟然會為了穆霜跟太後起衝突，還讓太後自打，撤了指婚的懿旨。

想起上次太子為了穆霜警告穆敬業的事，穆老夫人一顆心跟落在滾燙的油鍋上頭似的。

早知今日，他們就是點委屈也得捧著穆霜。

如今，先是從前的事，又有羅浩的事在後。

穆霜當了太子妃，他們相府還有好下場嗎？

“你說，謠謠有可能當皇妃嗎？”

“母親，您想什麽呢，此次不是為皇上選秀。”

“我不想行嗎？你的好兒當了太子妃，你瞧瞧看會怎麽對待咱們相府吧。”

穆敬業還是那句話：“阿不會主害咱們。”

穆老夫人乜他一眼，抻著臉，“那你就瞧著吧。”

穆霜要當太子妃的消息傳進瀾翠院，溫氏攤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

“怎麽可能，本就不能……怎麽能當太子妃。”

“娘，那件事，你確定沒出差錯？”

溫氏的娘辛氏這會兒已經嚇傻了。

怎麽能想到當年那個臭未幹的丫頭片子，不僅了昭郡主，現在還要當太子妃了。

要是那件事被抖出來，那、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隨即想想，又覺得自己太過杞人憂天。

事都過了十多年了。

穆霜在宮裏這麽多年，肯定也讓太醫診過脈，太醫都沒瞧出來，怎麽可能會出什麽事。

這樣一想，娘頓時安心許多。

“夫人，您放心吧，當年二小姐整整腹痛半月，還是您忙前忙後為請大夫，還能作假？”

“那藥一旦用了，就算後續好起來，虧空的也很難補足，有些大戶人家的主母不願讓妾室以子博寵就是這麽做的。”

“你確定萬無一失嗎？”

“這個八九不離十，您看季雲院那位不也這麽多年無所出，大人都不住何況一個孩子，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