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往回：“……沒，沒事。”

容嶼：“……”

突然有點心塞。

是不又覺得，他要罵。

“不過……”倪歌把披風疊好收起來，抱著小抱枕和他一起去食堂，聲問，“都快一點了，你怎麼也沒吃午飯？”

我他媽當然是在等你啊——

話到邊，容嶼強著滋滋的火氣，咬牙切齒地換一句：“航模訓練。”

眼里又浮起驚訝：“你高三還搞這個？”

“嗯，幫楊老師帶一下新生隊。”

不知怎麼，倪歌再一次莫名其妙地想起黎婧初。

“你們……”，猶豫一下，問，“你們都在準備自主招生嗎？”

“不是。”走進食堂，容嶼問，“吃什麼？”

“我點個粥就好了。”倪歌鍥而不舍，“那，都是什麼人在準備自主招生？”

“閑人。”他又問，“粥能吃飽？要什麼味道？”

“能，都行。”倪歌眼睛亮晶晶的，“你能詳細跟我講講嗎？這幾年的政策是什麼樣子的？”

容嶼：“……”

他垂下眼，面無表地看著。

還抱著剛剛那個史迪奇抱枕，正抬著頭他。小姑娘眼神明亮而認真，手指不自覺地勾住他的擺，像是怕他跑掉，一副十分求知若的樣子。

但是……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小說里那種，在家中幫總裁把飯做好、服熨好、洗澡水放好，然后香肩半一心一意等待郎回家，卻在見到總裁之后，被對方一句“我很忙我要繼續工作，我眼里只有前途沒有你這種妖艷賤貨”就打發掉的，凄慘可憐的，豪門小傭喔。

“……”見他久久沉默，倪歌若有所覺，小心翼翼地，把扣在他校服下擺上的手挪開。

史迪奇長長的耳朵繞過的雙臂，張兮兮地塌下來。

容嶼深呼吸，轉過去：“您好，我要一份紅糖粥，兩屜小籠包，一份黃金糕，還有……”

倪歌趕：“我吃不掉那麼多。”

他氣急敗壞：“誰說是給你點的！”

“……”

他點完餐，坐下來，又折去給自己點了一碗面。

倪歌坐在對面，默不作聲地小口喝粥，真的不去小籠包和黃金糕。

容嶼：“……”

他忍，忍，忍……不住。

還是板著臉，把的飯卡推回去：“那兩樣。”

“……？”

“我是用你的卡刷的。”

“……”

倪歌看到卡上那個醒目巨大的“攻”字，耳迅速紅了一下，趕把它收起來。

容嶼語氣涼涼：“就你這樣，一天到晚，還想著攻誰？”

倪歌在心里小小地“哼”了一聲，然后慢吞吞地開始筷子。

容嶼微默，冷著臉解釋：“過段時間，學校會有講座，統一講自主招生的事。”

掐指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大多競賽都集中在寒暑假，一般況下，學校會請老師專門來做講座給新生講自主招生的事，時間往往就在期中之后、寒假之前。

“我明白了，謝謝你。”倪歌點點頭。

過了會兒，又求知非常強地，小聲問：“那……你玩航模，也是為了自主招生嗎？”

“不。”容嶼不假思索，“自主招生跟我關系不大，我要去讀軍校。”

“倪歌。”他頓了一下，抬起頭，難得認真地道，“人也不完全是為考試活著的，不是嗎？”

——

——人也不完全是為考試活著的，不是嗎？

晚上回到家，倪歌坐到餐桌前，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現出這句話。

這好像是個反問句。

但覺得，不是誰都有資本反問這種句子。

“……倪倪？”倪爸爸的聲音稍稍提高了些，，“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嗯。”倪歌乖乖點頭，復述道，“快期中考了，要好好準備考試，以前績不差，換了學校也不可以懈怠。”

“對。”倪爸爸顯然很滿意，“倪倪很乖。”

“倪倪一直很乖。”家里的人難得這麼齊，倪媽媽顯然很開心，晚飯多煮了一道湯，最后才端上餐桌，“哪怕不在我們邊，也很聽話。”

其實想不乖的，可惜沒什麼機會。

——倪歌忍不住想。

在姑姑家的那幾年，跟家里人的聯系其實也很頻繁。

父母哥哥三天兩頭跟視頻通話，唯一的差別在于，父母的三連問是“好嗎？績好嗎？姑姑好嗎？”，哥哥的三連問是“還有錢嗎？錢夠用嗎？我再給你打點兒？”

“不過說到這個……”倪爸爸像是突然想起，“黎婧初是不是跟你同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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