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喜甜食,這道酒釀圓子更是最,見是太后一把年紀送來,忙道:“母后不必如此勞。”
徐太后擺擺手,笑道:“這是蕙蘭親手給圣上煮的,哀家不過是代為傳達罷了,哪有什麼練的?”
蕙蘭是徐皇后的閨名。
皇帝聽這話,舀圓子的作微微一頓,三年過去,他那皇后的面容都變得有些模糊了。
徐太后仔細瞧著皇帝的臉,慢慢道:“蕙蘭當初是鬼迷心竅做錯了事,然這些年一直牽掛圣上,這回聽說圣上病倒,怎麼也想出來瞧瞧您,奈何……唉,朝那孩子也還好好的。”
言外之意,要足懲罰,到如今也夠了,畢竟朝也沒被害死不是嗎?
皇帝目微閃,顯然是搖了。皇后雖不敵他的虞兒,但與他是結發夫妻,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多是有點意在的,或許也是因為人老了,病了,開始念舊,這時候便想起皇后的好來了。
徐太后心中一嗤,自古男人都是這個德行,預備著再添一把火,借此時機解了徐皇后的足,便又道:“陛下是一國之君,側總得有個皇后才像樣。”
“既如此,便——”
這廂,皇帝話音未落,殿外忽然傳來虞貴妃的哭訴。
“陛下!您給臣妾做個主啊!”虞貴妃哭訴進來,一下便跪在了皇帝榻邊。
人落淚,萬種婉風。
皇帝見狀,哪里還記得什麼皇后?當即放了碗下來扶人起來,急問:“妃,這是出什麼事了?”
虞貴妃哽咽道:“陛下,阿念,阿念回京路上出事了!剛傳回來的消息,大船在京城河道竟然傾覆,可憐那孩子滿心擔憂您的子,連夜從西北趕回來,子又弱,要是落了水出個好歹……臣妾可怎麼活啊?”
“什,什麼?”皇帝臉大變,這可是他的寶貝閨,孝順又懂事,怎能平白遇上這等災禍?
“查,速速派人去查!”
被晾在一邊的徐太后,臉已然難看至極。
這回,有“前科”的皇后十有八.九是出不來了。
朝那個病秧子,怎麼不病死在西北才好?偏在這節骨眼壞大計!
不能等了。
勢必要趕在寧遠侯回來之前,大局落定。
第120章 宮變 敗了。
另一邊, 江恕與常念坐馬車回到京城,天已漸暮,還有一個時辰就要關城門了, 進出的百姓絡繹不絕, 兩排守將腰間佩劍立在兩側,倒是沒有嚴加查看什麼。
們的馬車順利進了城,行至城關前的鋪子,江恕便吩咐十騫停了馬車,下去買了一屜小籠包。
誰知就這短短一瞬的功夫, 東安街忽有兩個男子騎快馬趕來,對城門的守將說了什麼,而后只見城門關卡降了下來, 兵列兩隊,再進城的百姓皆需出示證件、查看過五面龐,得了兵首肯方能。
江恕付了銀錢, 不聲上了馬車,吩咐十騫駕馬離去。
常念過車窗遠遠地看了一眼,慶幸們快了一步,又不由得憂心忡忡:這境況, 多半是況不妙了。
江恕握住肩膀, 輕輕將人扳轉回來,“先吃兩個包子墊墊。”
常念搖搖頭, 剛想說沒胃口, 便見江恕撕了一小塊包子遞到邊,抿抿,還是小心張口咬了咬。
剛出鍋的熱乎包子,香菇豬餡的, 很香。
這一路趕時候,們原本備了好些糕點,不過都是涼的,雖則夏季不講究這些,可此時在前行的馬車里吃到熱乎乎的包子,心里頭還是涌上來一難言的溫馨暖意。
暖的不是包子,而是總這樣細致的江恕。
“你也吃。”第二口的時候,常念就推回去給江恕。江恕沒說什麼,幾個包子們一起分著吃完了。
常念憂道:“眼下我們恐怕不能回侯府了。城關開始設防,定是端王一黨有所行,想必侯府也早布下了端王的人時刻盯著,就等著我們回去,來一出甕中捉鱉。”
江恕了眼外頭黑沉沉的夜,心中了然:“先回虞國公府如何?”
他必須要保證常念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皇宮危難之時,才能放心帶兵去馳援。
常念想了想,點頭道:“眼下也沒有別的去了……這還是頭一次,回到生長了十幾年的地方,卻覺無家可歸。”
越說,便越失落。
江恕臉頰,將人抱到懷里來,溫聲哄道:“很快就過去了,天下之大,無不可為家。”
常念“嗯”了聲,沉默下來。
十騫很快駕馬來到虞國公府,馬車停在后門,春笙先下去敲了敲門。
虞國公府的小廝認得春笙,見狀便明白過來,急忙派人去通傳虞老國公,一面引一行人。小廝左右看看街巷上無人注意,才關上門。
虞老國公今年八十高壽了,膝下只有一兒一,兒便是虞貴妃,老頭子對兩個外孫也疼得,忽然聽聞外孫和孫婿從西北回來了,拄著拐杖的手都有些發,由兩個小廝扶過來,人老了,眼神不好,實在急切,遠遠地便問道:“是阿念回來了?可當真是阿念回來了?”
常念快步走上前來扶住他,哽咽道:“外祖父,是阿念回來了。”
“好,平安回來了好啊!”虞老國公拍拍常念的手,再看一眼江恕,道:“你母親昨夜才派人送信回來,你舅舅在宮外多留意著,就怕你們回來了被那頭盯上,我料想侯爺深謀遠慮,也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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