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中午醒來，人還是懵的。

本就燒得不高，昨晚喝過藥，燒已經退了。

只不過因為宿醉，頭還有點疼。

按著床坐起來時的第一反應是后怕，因為斷片，無論怎麼想都只能想起在臺球館和警局的零星畫面，很害怕自己是跟什麼不認識的人在酒店。

直到裴行初來敲的房門——

江晚一臉茫然地向他。

看到江晚眼神的一瞬間，裴行初就意識到應該是忘了昨天晚上的事。

說不失是假的。

但也好，他有更多的時間去考慮和做決定。

起床洗澡，洗梳收拾完再被裴行初帶到樓下的酒店吃飯，江晚都是懵的。

很敏地察覺到裴行初對的態度有所緩和。

雖然并不明顯，但比如在電梯里會幫隔開不的人，再比如過馬路會放慢腳步等。

但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長久的暗，自己想太多了。

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就會覺得對方喜歡自己。

晃了晃腦袋，把這想法趕出去。

這不可取。

那天中午吃過飯，裴行初又帶去了臺球館。

除卻最開始裴行初問來拉特的原因，扯謊搪塞了過去外，兩人之間再無更多的流。

江晚覺得奇怪，不知道裴行初為什麼沒催走，自己也沒走，反倒是像度假一樣帶來打臺球。

但也并不在乎，只是想跟他多呆一些時間。

只要能呆在一起，無論怎樣都可以。

到了臺球館，裴行初單獨開了一間房間。

沒有任何人打擾，兩個人平靜而沉默地打球。

江晚把這當做一段難能可貴的獨時，而裴行初則需要這短暫安靜的幾個小時，再想一些事。

男人好像對的臺球技很意外，江晚謊稱確實是因為好。

為了聽起來真一點，還隨便扯了兩句，說跟同學學過。

那局之后，是那天下午裴行初唯一輸給的一局。

了兩分，不多，但江晚很意外。

不過那會兒興致來了，對這結果沒細究，只是單純的高興，自己也能有贏一次的時候。

因為打開心了，心思太多放在了臺球上，不然應該會發現，除了那局外，裴行初那天其它幾局的表現也并不好。

贏的那幾局分都不多。

有點心不在焉，很明顯在想事。

一下午時間，除了切磋球技，裴行初還教了一些東西。

打得久，江晚領悟能力又強，到晚上，已經比來的時候提高了不。

后來，裴行初手機響，去外間接電話，江晚看到茶幾上的單子，隨手按鈴點了瓶酒。

加了冰塊的酒灌進嚨里，很忽然地想起了昨晚被忘掉的那些事。

說是想起，并不準確，因為只是很模糊的幾個畫面。

但江晚著酒杯的手還是在那剎那僵住了。

神緩過來時，開始很努力地分辨那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心臟仿佛要從腔跳出來。

因為晦記得，裴行初并沒有推開。

是記錯了，還是是真的，實在想不起來，也不敢確定。

但已經足以把心里那片平靜如波的海掀得天翻地覆。

開始忍著強烈的震去回憶昨晚。

盡管還是無法明晰地想起，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

今天一整天裴行初流出的似有若無的照拂。

像是為了壯膽，又或者別的什麼。

瓶子里的酒一杯杯喝下去。

裴行初再回來時，江晚點的那瓶酒幾乎已經完全空掉了。

從沒有當著家里人的面喝過這些，除自己外，沒有人知道的酒量。

所以裴行初看到那個瓶子時，下意識以為又喝多了。

但江晚沒有。

昨天會醉，是因為心里難過。

而今天，在半個小時前心剛剛遭巨大沖擊的現在，其實很清醒。

面對以為醉掉的妹妹，裴行初再走過來時，了很多克制。

他抬手去的頭，問是不是不舒服。

又握了的手，拿走了的杯子。

自始至終，他的語調都非常溫，口吻像在哄小朋友。

心里那個猜想約約冒頭時，江晚的眼睛已經有了意。

恍恍然地著裴行初，一直都沒有講話。

而裴行初低頭看到眼睛里的淚，再一次放任了自己的行為。

他幫抹掉眼睛里的淚，從一旁撿了外套幫穿好，再彎把人從椅子上打橫抱起。

昨天接人，是把人背回來的。

江晚頭埋進他懷里，也知道他以為自己醉了。

出了會所的門，把人放進來時的車里，裴行初繞過車尾，坐進駕駛位。

掉自己的服蓋在江晚上，車窗降下來，把車開出去時，裴行初已經不想去想等明天江晚酒醒，還記不記得他今晚這些明顯過界的行為。

無所謂，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

有些事一旦開了口子，就不會再忍得住。

而副駕駛上一直沒有說話的人，此刻心一樣的混難捱，滔天巨浪。

巨大的喜悅，和“不確定”的惶惶不安沖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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