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檀目深深暗暗，幾次不經意從顧言上掠過。

但終究沒接萬總的話，話題就此斷開。

陸野來敲包間房門的時候，叢溫去開的門。

“爺？”

陸野往裏探頭，勾，“小叔，巧！我以為看錯了。”

顧言皺了皺眉。

已經接到陸聞檀看向自己的眼神了。

但確實沒跟陸野說過今晚在這裏和TAS的人吃飯。

上次陸野跟提了，想認識TAS的人，甚至找他小叔要個職位什麽的，其實顧言沒當回事。

陸野每回不都是這樣？

但凡陸聞檀弄了個好項目，他都想沾一下。

隻不過，兩年多來，陸野也都是隨口一說，要麽是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要麽是知道陸聞檀的行事風格，不可能同意，所以一般都沒後續。

這一次，顧言自然也沒在意。

沒想到，他居然真來這裏偶遇。

陸聞檀對陸野素來就是那個態度，掃了一眼，就沒了後文。

倒是萬舜，因為陸野的稱呼，接了句：“這位是？”

陸野在張口自我介紹之前，接到了顧言一個眼神殺。

是怕陸野說，把扯上。

陸野給了一個“懂”的眼神，然後跟萬舜隻說是陸聞檀的侄子。

萬舜恍悟，就是那位京圈太子爺？

“原來是陸！”萬舜主過去握手。

陸野握著手，誇了一句：“萬總看起來年輕得跟三十出頭似的！”

話雖然誇張了點，但萬舜四十六歲，確實不顯老，看起來正好是男人很有魅力的階段。

實際上，他已經有個二十四歲的兒子。

兒子和他那個妹妹都了年齡相仿。

陸野能厚著臉皮來，甚至和萬舜要聯係方式，陸聞檀作為長輩，不可能當麵阻止。

顧言起，“陸，我送您出去吧，陸總他們還要談正事。”

陸野好脾氣的勾，“行啊。”

反正聯係方式要到了。

出了包間，走到長廊那邊，顧言才盯他，“你來幹什麽？”

陸野挑眉，“要萬總聯係方式。”

“你故意的？”

這種應酬場合，他會不懂？就這麽跑進去跟人家握手要聯係方式。

別人也就算了，那是陸聞檀。

他不是忌憚他小叔的嗎？

陸野這會兒吐出一口氣。

“OK，爺坦白，我也怕小叔秋後算賬，到時候你罩著我點兒，但這個號碼，我非要不可。”

不等顧言說話，陸野一句：“他兒子，是龔雪去國外找的男朋友。”

顧言：“……”

萬總有這麽大的兒子？

“我就是通過萬總，看看他那兒子有多優秀。”

顧言出來了，說到底，是因為人。

陸野這麽上心一個人，顧言倒是支持。

萬一陸野跟誰開花結果了，提前結束協議的就是他，對來說是好事。

顧言送陸野上了電梯，就回包間了。

陸聞檀和萬總這會兒在聊球。

安靜的坐下，沒有打攪。

應酬一直到十一點多，因為雙方聊得太投機，甚至還不想結束。

萬總還想換個場子的，是陸聞檀停，然後相互道別。

門也將陸聞檀的車挪了過來。

顧言走過去，盡職的為他拉開車門，看他上去後又給他關上車門，然後去駕駛位。

順便問了句：“叢溫自己打車嗎？”

陸聞檀平平如常的一聲，“已經走了。”

顧言點點頭，也啟車子。

過了第一個路口，聽後座的人吩咐：“先送你，叢速過來接。”

那意思，讓把車開到住的小區。

顧言本來想拒絕的。

但想了想，如果先去一趟泰河紅，車子給陸聞檀放下自己再打車回租房的地方，確實太晚了。

租的地方反正陸聞檀也知道，幹脆沒避諱了。

深夜車不多，霓虹也顯得靜謐。

不知道是不是氛圍的緣故，兩次等紅燈都差點兒發呆錯過起步時機。

能覺陸聞檀的視線從後視鏡幽幽的看。

顧言隻能更專心一些。

終於到了住的小區地庫，一路沒流的氣氛，讓顧言待不住，所以下車比較快。

下了車，才看裏麵的陸聞檀，“陸總，叢速多久到？”

陸聞檀闔著眸，聽到後眸子啟開一條微的隙。

回：“你先走。”

顧言猶豫。

他今晚喝了不，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就過於慵懶，把他直接扔在這裏，不太放心。

萬一叢速找不到車子位置，他睡著了接不到電話什麽的，或者出點別的事，還真擔不起。

但是陸聞檀再次睜開眼睛審視的時候，就改了主意。

陸聞檀略微睨著，“想邀我上去？”

當然沒那個意思。

“那我先上去了。”還是和他打了招呼。

陸聞檀沒理，又閉了眼。

地庫不小，走到電梯需要兩三分鍾。

陸聞檀看著的影子逐漸變小，曲臂撐了一下額頭。

正好車有手機震。

不是他的。

陸聞檀俯低的視線落在去前座扶手臺。

顧言的手機。

男人手臂長，稍微手就拿了過來。

瞟了一眼顧言即將拐歪消失的背影，陸聞檀想推開車門住。

但視線不經意掃過的手機屏幕。

亮起來的屏幕，有新收到的微信，不用特地窺探，簡短的容一覽無餘。

【老婆？今晚還不來？】

陸聞檀眸子猝然就深了一度。

和陸野，非但沒斷，甚至變本加厲。

但等陸聞檀看到微信名的時候，就知道對麵的男人並不是陸野。

微信名：[選我，我超大]

這樣的ID，讓陸聞檀的臉沒有因為對方不是陸野而好轉，反而難看了兩分。

看來他低估了。

一直以為拒他，是因為陸野，現在看來，瞧著安安分分的人，玩得比他想象要花。

這對陸聞檀來講，比因為陸野而拒絕他還要恥辱。

堂堂陸集團掌權人，瑞通創始人。

他竟不如一個路人。

陸聞檀著手機的指節不可抑製的了。

然後又鬆開。

緩了兩天的緒，還是覺得不該崩。

偏偏，下一條信息又跳了出來，不偏不倚，落在陸聞檀視野裏：

【都等了一周，想死你了。】

一周前呢。

他們見過？

那時候，陸聞檀剛從黎回。

想到當初顧言接視頻後的興致缺缺，一周前又極盡可能的躲著他，都因為這男的。

陸聞檀腦子裏那名尊嚴的弦，徹底斷了！

他冷的下顎幾乎眼可見的繃。

然後在酒侵蝕腦神經的那一瞬，猛地推門下車，大步朝顧言將將轉過彎的影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