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到公司的時候，公司裏還沒幾個人。

等吃完早餐，打完卡，同事們陸陸續續的已經各就各位。

今天公司氣氛異於往常，來說，可以從陸聞檀剛進公司臉就是翳的。

眉宇像是著兩座山。

叢溫一路跟著進辦公室，大氣不敢出。

進了辦公室，叢溫才說話：“已經讓叢速去查了IP，估計很快能有結果。”

“賀白灼那邊會第一時間和吧平臺通，傳播速度和麵積，不會很大。”

早會還沒開始，叢速就抱著電腦來了。

陸聞檀掃了一眼他的電腦，見平時最講求速度的叢速這會兒杵那兒不說話。

“舌頭給狗叼走了？”

叢速抿了抿，“四爺，這活兒，我可能幹不了。”

陸聞檀也不囉嗦，擺擺手，“去給自己挑塊墓地。”

叢速：“……”

倒也不用這麽快。

“查出來什麽趕說。”叢溫都不耐煩了。

叢速把電腦屏幕轉過去。

“算了，你倆也看不懂。”他又轉了回來。

麵對兩雙冷的眼睛，繼續道：“IP追蹤顯示的小區，在長平區，北街八號……”

還沒有說到的樓棟，叢速就問：“是不是耳？”

叢溫也覺得耳。

隨即一臉難以描述。

那是顧言住的地方？

幾分鍾後，顧言被到總裁辦公室。

麵對一屋子幾個人的視線，倒是兢兢業業的、先將一杯咖啡仔細的放在了陸聞檀麵前。

相比於前一天無求於他，咖啡也不給他喝的態度來看，眼下分明就是有求於人。

看來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陸聞檀沒有看那杯咖啡，冷著臉倚著，目直直盯著：

“陸野給你出的主意？”

顧言很坦白：“我自己的意思。”

“陸總您說過，隻要能解決問題的，都是好辦法。”

陸野薄繃著，不怒自威。

“所以讓你算計到我頭上了？”

顧言的理由也是充分的，“公司市值跳水一天比一天嚴重，能越快解決自然越好。”

“用陸總的緋聞混淆視聽，一來禍水東引，二來，也能給陸總立人設。”

陸聞檀似是笑了，但聲線低哼，“我需要人設。”

問句。

顧言被他那深黑的眸子看得難，還是直脊背，“如果開市後半小時，公司市沒變化，那我認罰。”

在別人聽來，這話其實沒什麽含量。

也就是陸野的前友，老爺子眼裏的孫媳婦。

但說到底都是空殼子。

在公司裏，也就是個小書，能罰什麽？

但是在陸聞檀和顧言彼此眼裏，這句話的分量其實很不輕。

翻譯過來大概就是：今天要是輸了，以後隨便他怎麽弄都無條件配合。

陸聞檀依舊沉著臉，並沒有應的話，隻是抿了一口端進來的咖啡。

過了會兒，叢速驚奇的盯著電腦屏幕，表逐漸張揚。

上班時間剛過，那個小帖子就發酵了。

畢竟是關於陸聞檀的東西啊，誰不樂意看？

都在討論TAS千金是誰。

沒人認識。

但偶爾也有人知道點邊角料。

【聽說被TAS萬總保護得特別好，也是個才！航空圈公認大！】

說實話，連顧言都不知道TAS千金是誰，長什麽樣，做什麽的。

隻是聽到上次萬舜在桌上提起，想讓他妹妹和陸聞檀相親。

剛好利用了素材罷了。

也有人說起：【TAS的萬總其實很冤，被老東家當奴隸，後來自立門戶青出於藍，又被老東家嫉妒，各種抹黑。】

風向變得快。

【我有哥哥，能把妹妹保護這麽好的哥哥絕對不壞。】

【就是，陸聞檀私下會出援手的人，能壞？那豈不是在質疑陸聞檀？】

陸聞檀，三百六十度無黑料。

有一條評論說：【陸聞檀得多？】

後麵跟帖：

【他為了寵友，給大舅哥傾囊相助！他哪錯了？】

【他沒錯，錯的是我！我吃這碗狗糧太晚了！】

於是，輿論完全變了。

從最開始討伐陸聞檀幫助一個背刺老東家的白眼狼，變了深霸總為援助大舅哥。

連萬舜當年自立門戶的一些陳年細節也被挖出來。

萬舜是實打實的自立門戶，不存在剽竊老東家，帶走核心信息等。

反而是他的老東家，容不得萬舜青出於藍，一直煽輿論，給萬舜上“白眼狼”標簽。

兩個小時之，老東家各個社賬號被網友罵得關了評論。

十點二十五分。

陸集團市全麵飄紅。

隨其後的，就是萬舜的TAS，大漲。

顧言心底悄悄鬆了一口氣，賭對了。

華裏裏說沒人敢拍陸聞檀，這才是關鍵，隨便放兩個照片，別人本不敢也無從考證，隻能信。

關鍵是，那照片，是和陸聞檀。

家裏監控存卡上截圖下來的，模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平添馬賽克級別的曖昧。

叢溫抹了一把汗，識趣的先退出去了，輿論點燃後，還需要適當引導，和逐漸撲滅的。

他有得忙了。

顧言看陸聞檀不說話，也保持沉默。

直到他起，端了那杯冷掉的咖啡，顧言忍不住出聲提醒，“別澆冬青。”

陸聞檀掀起眼皮睨了一眼，把杯子放了回去。

然後薄了，“禍水東引？”

“好，往你頂頭上司上引。”

除了誰敢。

顧言還是那句話：“危機已經解決了，還給您和萬總送了套餐。”

陸聞檀轉過來，靠著桌邊，長一支。

“我要謝謝你？”

讓他喜提神友，和大舅子？

顧言抿了抿，“如果陸總想配合輿論做做戲，我可以幫您約萬總，順便讓他帶上妹妹。”

說完話之後，辦公室裏長久的安靜。

顧言抬頭，才發覺陸聞檀正盯著看。

說不上什麽表。

沒有表，約有些冷沉。

似乎想看出給他安排別的人時，是什麽樣的心境。

可是顧言臉上沒什麽表，一心隻有工作。

陸聞檀還沒說什麽，電話先響了。

陸老的電話一接通就是質問：“你到底藏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