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有剎那間沒了聲響。
翁季濃繃子,桃花眼瞪圓,滿眼震驚,看著面前棗紅繡團花的毯子久久不能回神。
,竟然被打屁了!
隔著厚厚的錦被,元琛作雖看著狠厲,但落下來也只不過虛張聲勢,悶悶兩聲,并不會疼。
但打屁本就是教訓小兒的懲罰,翁季濃怎能依。
一憤越上翁季濃心頭,小臉漲得通紅,撲騰著小,腳使勁兒的蹬著被褥,忙手忙腳的從他上爬起來。
元琛松開手臂,冷眼瞧,由折騰。
翁季濃跪坐在臥榻里側,小手捂著自己的屁,秀發凌的散在肩頭,眉梢眼角因惱怒而染上酡紅,臉頰滾燙,飽滿潤的菱微張,出點點白牙。
口提著氣,將要問個明白。
但元琛是誰?
百戰百勝的大都督,一招先發制人又快又穩,厲聲問:“什麼混賬話都可以隨便說出口?”
元琛沉著氣,烏黑的眸子很是有威嚴。
翁季濃腔蓄著的憤怒一下子泄了氣,回想方才自己的話,似乎的確是不怎麼吉利。
靈巧的眼眸心虛地轉了轉,辯解道:“我就是說一說嘛!只是如果,假設!”
元琛冷哼一聲,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
知道孩子怎麼來嗎,就敢如果,就敢假設。
“再說,我就是說錯話了,哥哥也不能打我,打我……”多年的教養無法讓翁季濃把屁這兩個字掛在邊,眼睛往后面瞥了瞥,委屈的說,“打我那兒啊!”
方才的話,元琛想都不敢想,聲音低啞:“不打你一下,你記不住教訓,口無遮攔,詛咒自己的話也敢說。”
婦人生產九死一生,他親娘也是生下他就撒手人寰了。
若,若……
元琛猛的把這個念頭甩出腦海,鐵了心讓記住這個教訓,面嚴肅冷,棱角分明的下顎微微繃著。
翁季濃這才記起他和章小郎君一樣,剛出生親生母親就去世了,況且他也不像章小郎那般好運遇到了奚君,他只有一個賭徒父親。
心中一慌,替他難過起來,也不虛張聲勢地捂著自己的小屁了,挪到他側,抱著他的臂膀:“好嘛!我錯了,我再也不渾說了。”
元琛緩了臉,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淡淡應聲。
翁季濃小心覷了他的面,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不想再提這個害他不開心的事,另起了話頭:“我和阿奚約好了過幾日要進趟城,去臥佛寺拜佛。”
“到時候吩咐石楓跟著。”元琛道。
翁季濃點點頭,打了個哈欠,猶豫片刻,小聲說;“哥哥今晚還給我講那些往事嗎?”
元琛扯了扯角:“講。”
翁季濃眼睛一亮,松開他的手臂,把方才弄的錦被整理好,看著他笑。
兩人躺好,元琛問:“昨晚聽到那兒睡著了?”
翁季濃有些心虛,輕輕說:“聽到你們糧草只夠支撐兩天。”
元琛接著的話繼續講述。
一刻鐘后,元琛拿著帕子搭到鼻子上:“擤。”
翁季濃握著他的手腕,噠噠的擤了鼻涕。
元琛把臟帕子放到小幾上,好笑地順著的背脊:“哭什麼?沒出息!”
“我,額……我就是沒出息,我也不要有出息~”翁季濃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
元琛能語氣平淡地談及過往,不加以修飾,只用最樸實的語言將當初況險惡的戰講出來。
可架不住翁季濃有顆的心,還沒怎麼樣,只聽到他的副將生死沙場便哭哭啼啼的了。
“再哭,明天眼睛就腫了,到時候可不好看了。”元琛住翁季濃的命門。
翁季濃眼里包著淚,吸吸鼻子,鼻尖紅彤彤的,臉上還掛著淚痕,撅了撅,打了個哭嗝。
元琛心里一樂。
笑著下榻,邁著長走到屏風外面,提起溫在爐子上的茶壺,往盆子里倒了水,凈巾子,準備伺候他們家小祖宗洗臉。
翁季濃跟在他后,接過溫熱的巾子了面頰,然后坐到妝匣前拿起香膏細致的重新涂了臉。
等著滅了燭臺,上了榻,抱著元琛胳膊睡覺的時候,神還有些懨懨的。
黑暗中,翁季濃嘆了口氣。
元琛低語道:“怎麼了?快睡覺。”
翁季濃翻趴在榻上,看不見元琛嚴肅的表,膽子大起來:“哥哥,我再說最后一句就睡覺,不過你可以能打我。”
得,怕又是不中聽的話。
元琛聽口氣,知道今晚不鬧完,是不會好好睡覺了:“說吧!”
“哥哥,要是真有我說的那一天,你就把我們的孩子送回吳郡,我阿娘和幾位兄長肯定會好好待的,到時候你再重新娶一門親吧。”
翁季濃認真地說道。
翁季濃想,他這些年,這麼辛苦,太心疼他了,若讓他一輩子孤零零的一個人,不忍心。
元琛嚨滾了滾,突然有些無措。
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用不著你安排這些,那些事也不可能發生。”
他只聽過嫁給軍人后擔心自己為寡婦的,還沒見過像這樣,擔心丈夫為鰥夫的。
真是個讓他哭笑不得的小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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