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被賀時霆的稱呼惹得大為火，“好，好啊，如今連一句父親都不肯喚了！”

賀時霆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衛國公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為防他說出什麼話把自己氣死，搶先開了口。

“年三十那日你必須回家過年，今年的祭祖，由你主持大局。”

衛國公把這句話說完，心中大定，等著長子滿臉驚喜地應好。哪想長子完全不領。

賀時霆冷笑道：“前幾日不是還上折子請封賀時輝為世子？祭祖之事，你讓賀時輝去就是了。”

衛國公被他的態度氣得一噎。賀時霆這個逆子！他既知道自己求請陛下封小兒子為世子，自然也知道陛下已經拒絕了自己，如今自己示弱，他居然敢借著此事嘲諷自己！

若不是昨夜衛國公剛把小兒子打了一頓，導致小兒子起不了床，這會兒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他又不是只有一個兒子，不是非賀時霆不可！

想起這件事，衛國公又氣又心疼。

小兒子昨日在青樓一擲千金，買了一對雙生花魁回來。他為示懲戒，把小兒子打了一頓，小兒子現在還躺在床上。

衛國公平生最好面子，如今長子要娶丫鬟，次子迷子，賀家生生淪為了京中的笑柄。好在長子到底是功名就了，祭祖時還能挽回些面。

但這些只不過是衛國公的一廂愿，賀時霆并不想給他這個面，他直言不去國公府過年，便轉離去，匯了那幫離宮的朝臣中。

衛國公氣急敗壞，又不愿讓他人看自家笑話，沒到人群中去拉扯賀時霆。

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

中午宮中有宴，楚楚一個人吃了午飯，覺得沒滋沒味的。

吃完飯，把年下大大小小的事略檢視了一番，賀時霆便回來了。

“霆哥哥！”

他尚未到正房門口，那小就跑出來迎了，跑得太快，收不住，一頭扎進賀時霆懷里。

賀時霆把撞得暈乎乎的小姑娘抱起來，往屋走去。

他換下朝服，穿了輕便的裳，一出來，就見楚楚拿著個碩大的白玉碗，里面滿是金珠和金兔子金蜻蜓等。

賀時霆眉目舒展，含著輕松的笑意，開口道：“這是做什麼？”

楚楚頭也不回地說：“包餃子要用的。”

檢查了一遍白玉碗中的金珠等，把玉碗遞給謹和，讓洗干凈后，再拿開水燙一燙。

賀時霆眉梢微抬，臉上的笑意愈深，“我今夜要吃的是金餃子？”

楚楚拉著他去外間和自己一起包餃子，邊走邊道：“在餃子里吃到金子，預示來年福運連連。”

在餃子里包金子是本朝習俗，誰吃到那個包著金子的餃子，就說明誰來年會福運昌盛。沒有金子的窮人家，便以碎銀或銅板代替。

倒沒聽說有誰會一口氣包這麼多金子在餃子里。

楚楚凈了手，拉著賀時霆一起包餃子，在每個餃子里都包上金珠或金飾。

一本正經道：“這樣就不用擔心誰吃不到，來年的福氣不夠了。”

這些金珠金飾是上次襄王走后，賀時霆命人打出來給楚楚玩的，什麼尺寸都有，楚楚特意挑了幾袋大小合適的出來。

賀時霆陪一起包，他哪里是會做這種事的人，把餃子包得歪歪扭扭，還未下鍋就能猜出會散。

楚楚包的小餃子則不同，個個圓胖胖的，憨態可掬。

兩人弄了一面，回房換了裳，又在屋里膩歪了會，就到了開年夜飯的時候。

楚楚準備了酒，剛被賀時霆看著吃了點東西，就鬧著要喝酒。

今天日子好，賀時霆也格外寬縱些，明知道這小姑娘是故意備了酒想嘗鮮，還是答應了。

甜滋滋的葡萄釀讓楚楚笑意盈盈，只不過一杯，兩頰就熏出了緋紅的。

賀時霆不讓再喝，楚楚委屈得很，抱著酒杯不撒手，“才一杯，我都還沒嘗出味兒呢。好哥哥，再給一杯吧。”

看的樣子，再喝一杯，離醉倒也就不遠了。

賀時霆沒給酒杯，盛了碗熱湯，哄喝一口。

楚楚把酒含進里，才發覺是咸咸的湯，把里鮮的湯咽下去，淚眼汪汪地控訴：“你騙人！我的酒呢？”

賀時霆往里又喂了一勺湯。楚楚一面念著要喝酒，一面滋滋地喝完整碗鮮濃的湯。

即便喝了湯，楚楚還是醉了。

吃飯吃到后半段，越來越鬧騰，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子也不老實地來去。

賀時霆無法，把抱到上，單手錮著，喂吃東西。

楚楚一開始是拒絕的，后來發現自己新買的小奴隸喂的菜很合心意，便趾高氣昂地抬著小下，示意他繼續喂。

待被喂得肚子圓滾滾的時候，忽然有朵煙花在漆黑的夜幕中炸開。

“嘭”地一聲，楚楚嚇得炸了一的，到小奴隸寬厚的懷抱里。

小奴隸很老實地抱著，親了親的耳朵。

楚楚被親得高興，又覺得這個小奴隸有些越界，裝作不太滿意地哼了一聲。

夜幕中，煙花一朵接著一朵飛到至高，絢爛地綻放，又化作點點流星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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