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堯和裴音音的訂婚儀式定在了周六,可盡管如此,商老爺子還是沒有等到那天。
周四晚上,宋問盞剛從浴室出來,就見商則寒接了一個電話,神沉了下去,低聲道:“好,我馬上回來。”
宋問盞走了過去,什麽也沒說,隻是換了服,問道:“要帶上言言嗎。”
商則寒道:“帶上吧。”
很快,小荷包蛋就從睡夢中被抱了起來。
他著眼睛,卻沒有毫怨言,聲音糯糯的:“爸爸,我們去哪裏呀。”
商則寒道:“去見爺爺。”
小荷包蛋沒有再說話,乖乖趴在他懷裏。
樓下,司機已經等在那裏了。
一路上,宋問盞都握著商則寒的手,能覺到,他的在微微抖。
到了商家,商雯商謝林舟,還有商堯都已經站在那裏了。
商老爺子坐在椅上,眼皮垂著,似乎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在勉力支撐。
商言言跑了進去:“爺爺!”
商老爺子抬起渾濁的眼睛,艱難開口:“言言……”
小荷包蛋拉著他的手,小聲道:“爺爺,言言來看你了。”
商老爺子氣若遊:“言言乖……”
商則寒走了過去,單屈膝蹲在他麵前,低緩著嗓音:“爸,我來了。”
商老爺子虛浮的抬起手,商則寒握住。
商老爺子做著臨終前最後的代:“則寒,記住我跟你說的,商家到你手裏了……你二姐雖然心眼兒多,但也算不上是個多壞的人,以後要是再做了什麽錯事,你把送走,送的越遠越好,不要……咳咳,不要傷害。”
商站在旁邊,想要反駁,嚨卻是哽咽的。
商老爺子斷斷續續的繼續:“還有商堯……你多教教他,我的本意從來不是讓他跟你爭什麽,他要是長起來了,也能當你的左膀右臂,商氏那麽多大,你一個人管著會很辛苦……商堯他之前是不懂事,做了一些……咳咳,但是他這段時間已經改了。你比他大,以後他如果再犯,你就替我管他……”
“還有還有……”商老爺子的氣息變得急促起來,“不要恨……不要恨你大姐,……不要恨……”
商則寒啞聲:“我都答應您,我會做到。”
“照顧好兩個孩子……”商老爺子攥著他的手,聲音越來越小,“記住了,你是商家的人,你有你該承擔的責任,其他的事……咳咳咳……其他的事跟你沒關係,你也無須對任何人到愧疚……你的責任,就是整個商家,明白了嗎?”
商則寒點頭:“我明白。”
商老爺子收回手,靠在了椅上閉上了眼睛:“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了……”
他說完,靠在椅上的頭歪了下去,放在膝上的手也垂在一旁。
商則寒閉上眼睛,直的脊背彎曲,頭抵在椅的扶手上。
商和商雯也哭喊了出來:“爸!”
商堯上前了一步:“爺爺。”
小荷包蛋怔怔站在那裏,宋問盞將他抱進了懷裏,了他的腦袋。
商言言小聲道:“媽媽,爺爺怎麽了……”
宋問盞聲音有些:“爺爺睡著了。”
“那爺爺還會醒來嗎。”
宋問盞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隻是靜靜抱著他。
……
因為商老爺子的去世,裴音音和商堯的訂婚延後,而葬禮定在了三天後。
那天從早上就開始下雨,天又又沉。
盡管如此,來吊唁的人還是很多。
商則寒很忙,商雯和商亦是,宋問盞一直抱著小荷包蛋站在角落裏,可小荷包蛋比幾個月前高了,也重了不。
沒抱一會兒就有些吃力。
這時候,旁邊傳來聲音:“我來吧。”
小荷包蛋道:“尉琛叔叔!”
宋問盞沒說什麽,把小荷包蛋遞了過去。
雨一直在下,而葬禮上,也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傅聞清出現在那裏時,手裏撐了一把黑傘,臉上帶著玩味般的笑容。
他越過眾人,徑直走到了商老爺子的墓碑前,輕描淡寫的開口:“居然就這麽死了,沒讓你親眼看到商家敗落,真是可惜。”
商雯是第一個發現他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去,快步走過去:“這裏不歡迎你,快走。”
傅聞清緩緩抬起頭看向:“這麽多年沒見了,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嗎。”
商雯的神近乎哀求:“今天是我父親的葬禮,你就讓他安靜的離開吧。”
傅聞清笑道:“想要安靜?怎麽可能。我還打算送他一份大禮呢。”
“你……”
商雯剛要說什麽,便被人拉到了後。
商則寒麵無表的看著他:“我倒想看看,你準備了什麽大禮。”
商雯連忙去拉他的胳膊:“則寒,這裏沒你的事,你不要管……”
傅聞清滿意的看著他:“不愧是商家的繼承人,有魄力,有手段。”
這時候,旁邊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伯父,別來無恙。”
傅聞清眉頭挑了一下,轉過頭道:“尉白,你能出現在這裏,我很意外。”
傅尉白道:“我找你很久了。”
傅聞清並不放在心上,他道:“你看,你還是不信我,反倒信了仇人的話。這麽多年,我白養你了。”
“商家到底是你的仇人,還是我的仇人?”
傅聞清笑:“你我一聲伯父,我的仇人,不就是你的嗎。”
商雯抖著聲音道:“你夠了,商家從來不欠你什麽,傅家更是待你不薄,你卻喪心病狂,親手害死了傅書禮,他是你弟弟……”
傅聞清的視線略略在商則寒上掃過,他道:“你確定,商家從來就不欠我什麽嗎?”
雖然他隻是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但商雯卻瞬間覺得頭皮發麻,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傅聞清繼續:“傅家待我不薄?你知道,我去找老爺子讓他給我提親的時候,他怎麽說的嗎。他說,商家是名門族,家世顯赫。他從來就沒把我放在眼裏,就連他也覺得我不配。你們所有人不都是這樣覺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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