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芒果小說 古代言情 長門好細腰 第544章 敢不從命

《長門好細腰》 第544章 敢不從命

“喏……”

軍應是。

眾臣無聲。

阮溥張了張想說什麼,終是啞然。

兩行眼淚從元閱的眼角淌了下來。

他養尊優慣了,年歲又不大,何時見過這般陣仗?

張,畏懼,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塵埃落定,他竟然是喜極而泣。

龍椅上白骨累累,不知多人慘死。先前以為可以孤注一擲,可當真面臨死亡危機,他才發現,求生是本能。

便幽,至還有命在……

“多謝大王……”

元閱被帶下去了。

腳步拖在青磚石上,刮出一種令人發怵的沉悶聲,慢慢地,拖著他遠離原本只剩一步之遙的龍椅……

政和殿里,無人說話。

甚至沒有人多追問幾句,元閱到底是如何說服那些宮人開的窗,又是如何導致陛下風寒加重,從而喪命的……

因為那不重要。

元閱做沒有做過,真相如何,都不重要。

這里有天下至重的權力。

卻是全天下最不講理的地方……

講的是權,是兵,是誰能一手遮天,指鹿為馬。

在座的朝臣,沒有一個不是人,也沒有一個不知歷史。古今皇位更替無非如此,何況世當前……

裴獗平西番,定北疆,復鄴城,滅軍閥割據,奪并州,收信義,軍功赫赫,權柄在手。

Advertisement

但是……

他顯然不能也不便取代晉朝,自立為帝。

門閥為尊的大背景下,堵不住悠悠眾口,便會有無數反對的聲音,籠絡不住高門士族,他坐上九五至尊的寶座,也勢必會引來更大的……

那肯定不是他要的。

他要的是……

立威。

試探……

鏟除異己,樹立絕對的權威……

一步一步踩踏大晉宗室的底線。

他扶植新黨,抗衡舊黨,搖世族基。

他重才干,不重門第,大力提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拔寒門子弟和低階庶族,目的是瓦解世族政治……

今日他憑心罰一個世子,沒有人敢吭聲。

明日他再尋個由頭,打殺一個王爺,也沒有人反對。

那麼……

這個朝堂對他而言,就不會再有“不”字。

那時候,便是他為所為之時,改朝換代也是水到渠,不會再留下半點污漬和詬病。

政和殿上,雀無聲。

眾人都深信自己看懂了裴獗的心思——

卻又不知,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阮溥又氣又恨。

氣元閱沉不住氣,恨裴獗狡詐狠。

可事已至此,計劃落空,戲也得往下唱

哪怕是垂死掙扎,那他們也得掙扎,總不能讓裴獗牽著鼻子走,眼睜睜看著祖宗基業,毀于一旦,看著寒門庶族在裴獗的托舉下,一步步坐大,有朝一日爬到門閥士族頭上去拉屎……

Advertisement

阮溥和幾個同黨換個眼神,清了清嗓子,拱手道:“是老夫思慮不周,竟不知莊賢王世子有這等疏,幸得王爺明察秋毫,才不至于壞了大事。”

又抬頭看著裴獗,義正詞嚴地道:

“既然莊賢王世子不中用,那我等只能另尋賢能……”

“不必尋了。”裴獗打斷他,不咸不淡地道:“我看莊賢王就很好。”

眾臣嘩然。

方才還自覺吃裴獗心思的朝臣們,始料未及,包括阮溥自己,有好片刻都忘了反應,就那麼怔怔地看著裴獗,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裴獗道:“鄴城復,莊賢王陣前督仗,有膽有識,足見才略。以皇叔之尊繼承大統,可安天下。”

不是提議。

更不是商榷。

而是告知。

阮溥的臉頰火辣辣的。

莊賢王是大長公主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若稱帝,對舊黨而言可謂是柳岸花明,皆大歡喜。

可阮溥竟似被裴獗重重扇了一耳

打得的。

威儀掃地。

裴獗目不斜視,全然不看他,只道:“就這麼辦吧,往后諸公當同心協力,拱衛宮闕,以保大晉江山社稷。”

眾臣齊聲,“是。”

裴獗掌心撐在扶手上,慢慢起

“散了。”

不待眾人應聲,他冷冷從大殿中間穿行而過,決然而去。就如來的時候一樣,把所有規矩,都踩在腳下。

Advertisement

裴獗一走,原本肅冷的大殿,頓時熱鬧起來。

一群人圍到敖政的邊,紛紛探聽裴獗的心意。

可敖政知道什麼?

他也莫名其妙……

在裴獗廢掉元閱世子尊位的時候,他心臟狂跳,逆流,整個人都已經開始膨脹起來了,以為下一句便是石破天驚,大晉不再姓元了……

誰知……

裴獗不聲不響,便抬舉了莊賢王元寅。

他嘆口氣,搖搖頭往外走。

另一側,幾個舊黨朝臣也跟在阮溥的后,不知所措,霧里看花,丈二的和尚不著頭腦……

“雍懷王此舉,著實讓人猜不。”

“難不是我等曲解其意,誤會了?”

阮溥重重一哼,“多慮了。去子留父,無非是莊賢王,好拿……也一并去了我等輔政之權。”

“這……”

眾人訥訥,想想,又不點頭。

就沖裴獗在政和殿給莊賢王那幾句評價,就知并非出于本心。

誰不知收復鄴城那一仗,莊賢王是被無奈才上的戰場?而且,他名為討逆大元帥,負督軍之責,卻無虎符印鑒,無調兵之權,純粹就是個擺設。

不僅如此,莊賢王膽小怕事,日躲在大營里,和裴獗所說的“有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膽有識”相去甚遠……

Advertisement

這簡直兒戲一般。

總歸,無論是元閱還是元寅,在裴獗眼里,其實都沒有差別,裴獗要的只是絕對的權威……

皇帝的人選,誰來定。

是他,而不是阮溥,或者大長公主。

“這有什麼不好呢?”大長公主得到消息時,正在庭院里喂新得的鸚鵡。

鸚鵡的尖喙叼一粒小米,吃得很香。

大長公主臉上的笑,沒有變過。

“誰說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弟弟往后便是大晉的皇帝了。”

阮溥眉心鎖,“殿下可有想過,新帝即位后,又該制于何人?”

大長公主手上握著鳥食,轉臉看過去,輕聲笑問:“若今日裴獗不擁立莊賢王,你等又該如何?”

阮溥一時語塞。

依大殿上那個氣氛,莫說裴獗指誰就是誰,就算裴獗轉坐上龍椅,只怕……除了他,旁人也不敢多吭一聲。

“知足吧。”大長公主轉過頭去,將鳥食丟在籠架上,慢條斯理地道:“總歸為你我留了時間,留了機會。何不從長計議?”

阮溥深吸一口氣,垂頭拱手。

“殿下所言極是。”

大長公主輕笑一下,轉臉看著他。

“今日留下來吧。”

阮溥沉默,與對視。

久久地,大長公主才嘆口氣。

“年紀不小了,歇歇火。這麼犟做什麼?”

阮溥看著,“殿下說,我是為了誰?”

大長公主緘默不語。

好片刻,才掏出手絹拭了拭角,微笑:“平原和行溯從安渡回來了,府里家宴,你也許久沒見阿晴,留下吧,你們父說說話,共敘天倫。”

說著便已走近,站在阮溥的面前,眼對眼看他片刻,而去。

阮溥側過頭來,注意著的背影,長嘆一聲。

“敢不從命。”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